第1章(1 / 2)

沽阳市医院——

一个女孩坐在病床上收拾自己的衣物,一束阳光照进屋,落到打着石膏的腿上,她顿了顿神,抬头望着窗户。

“嘿!韩湘!”

另一个女孩从门口探出脑袋,背着手走到床前,“你收拾好了吗?”

女孩两三步走过去,看着床边一个小箱子和一个背包,“你东西真少……哦对了,离弦说得再过一会才能来接我们。”

还没等韩湘回过神回来,南宫棂已经拎起箱子往外走了,韩湘连忙抓起靠在床头柜的拐杖追上南宫棂,“喂小棂!你等等我啊!”

医院两人坐在一楼大厅里,南宫棂饶有兴趣的戳了戳韩湘的缠着绷带的手,“还没好啊。”

韩湘没好气的拍开她的手,“没有,你以为谁都跟你们一样,明明伤的比我重,什么事都没有。”

南宫棂往后坐了些,双手撑在座椅上,摇着两条腿,“唔……那也不是这么好受的,可比你疼多了……虽然说好得确实比你快……”

“小棂。”

“嗯?”

韩湘突然开口,也不看南宫棂,只是直直的望着医院大门,“你还没跟我说过你们的故事呢,你不是想讲来着的吗。”

听到这句话,南宫棂一愣,随即笑了笑,“啊……那就从……从这里开始说起吧,就这个医院,那会我爸爸刚去世,高一上的那会儿你知道的,我第一次遇见我姐姐的时候就觉得……哎!对对对!像个女明星!你也这么觉得吧哈哈哈……嗯……然后呢……我当时就坐在……手术室门口……”

……南宫棂坐在手术室门口,抬头愣愣的看着自己面前这个自称自己姐姐的女人:

一头黑发被高高盘起,月白色衬衣配着黑色长裙,手中持着黑色金属手杖,脖子的黑色颈带上缀着一颗红色宝石。

唇上的口红与她生白的肤色形成了奇特的对比,她摘下墨镜,露出一双结着翳的眼睛,对着南宫棂微笑。

“好久不见,黯棂。”

“……哎……哎?”

女人手中的手杖在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响声,跟在南宫棂身后,陪她在医院里为去世的南宫墨办理手续。

南宫墨的手术还是失败了——这大概是没办法的,医生早就下过诊断,器官衰竭,没办法救回来,所说的做手术也只是延续几天寿命的方法。

当南宫棂在签字拿证明时,女人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双手杵着那根黑色手杖。

她悄悄回头看了一眼,似乎被察觉到,女人抬头,做贼心虚的南宫棂立刻转回去,推了推自己的黑框眼镜。

真的看不见吗……

终于手续办完,南宫棂站在医院门口,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女人扭头对她说:“我还以为你会很难过呢。”

南宫棂没说什么,低头嗯了声,对于南宫墨的去世,南宫棂也不知道以什么样的心情去对待。

早在几年前,南宫墨的身体情况她就知道了,南宫墨也从没隐瞒,很早之前就写过了遗书,钱全在南宫棂的卡上,他做好了一切随时离开的准备。

“那回家吧……呃……姐……姐?”

女人歪着头微笑着,揉了揉南宫棂的脑袋,“我叫碎羽,也可以是南宫碎羽,当然了,你想怎么叫都可以。”

如果只有南宫棂自己,通常是坐公交车回家,但考虑到碎羽的情况,南宫棂还是打了个车。

碎羽坐在车站的椅子上等待着,双手搭在手杖上,背挺得笔直,大概是人多的原因,她又戴上了墨镜。

身上的金属装饰在夕阳西下中闪闪发光,碎羽微微低着头,避免了阳光对眼睛的直接照射,远远看去,就像一尊庄严的大理石雕像……

“进来吧,我给你拿拖鞋。”

开了灯,南宫棂的家是一套两室一厅的小区房,并不大,再加上南宫墨平时生活节俭,房子看起来显得有些空。

接过南宫棂递来的水,碎羽礼貌的说了句:“谢谢。”

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不仅穿得像长的也像“女明星”的姐姐,南宫棂陷入了沉思。

家里好像少了什么,又好像没什么区别,还是两个人待在这儿,还是七十多平的小房子。

想不明白。

明明是自己的爸爸,他去世了,自己却感觉不到什么难过的心情,只是有点小小的失落,南宫棂想不明白。

她在床上翻了个身,索性就不去想了,明天还要上课呢。

当韩湘一大早在楼下来找南宫棂时,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