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持续播放着。
画面中的女人满脸恐惧和绝望，挣扎的身躯和嘶哑的求饶声不断刺破寂静的夜幕。
而那绝望的哭喊，反而更加刺激了他们。
暧昧的响动之中，镜头之外，隐约传来一声声恶劣的嬉笑。
录视频的人貌似是程东鸣。
画面里暧昧的响动，使得室内原本静谧的空气陡然升温，旖旎弥散。
那画面与记忆里的痛苦重叠。
陈臾一阵心悸。
脸庞瞬间苍白如纸。
仿佛像一道无形的重锤，四肢百骸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力量。
她下意识地想抓住些什么来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然而双手却无力地垂落，指尖微微颤抖。
直到，江述声伸手扶住她。
“怎么，认出来了吗？”
就这么的，难以置信吗？
宽厚的手掌轻轻拨开陈臾如丝般的黑发，触摸到了她细腻的后颈肌肤，仿佛在进行一场细致入微的探寻。
江述声幽幽地说，“是李京泽啊。”
瞳孔中倒映的画面与深埋心底的痛苦回忆交织在一起。
陈臾的身体不自觉地紧绷着。
胸口剧烈起伏，仿佛下一秒就要被窒息感淹没。
她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试图缓解那无形的压力，然而喉头的哽咽却越发明显。疼痛沿着脊椎蔓延至全身每个细胞，她整个人沉浸在了过去与现实交叠的痛苦深渊之中。
看着她如遭重创的反应，江述声的神色却一点一点沉冷下来。
“你就这么在意他？”
在意到，只是看见他的黑历史，就心痛到无法掩饰？
想起曾经陈臾看见卢晓菲和他在一起时的云淡风轻，跟此刻她看见李京泽跟别人在一起时苦痛到濒临窒息的眼神，对比何其明显？
这是江述声从未设想过的反应。
他想，她喜欢李京泽，或许只是被蛊惑了，识人不清而已。
他想，他揭开对方的丑恶，她就会迷途知返。
可，原来，
李京泽对她而言，那么重要。
而他，无关紧要。
多么讽刺的对比啊。
骨节分明的手指紧攥成拳，关节凸起，青筋暴突，指节用力到几近泛白。
他的心也仿佛被攥紧了，皱巴巴的，蜷缩成一团，涩到不成样子。
江述声咬紧后槽牙，硬生生把这份苦涩压抑在心底。
他站起身，走过去，将激烈的屏幕关掉。
不知过了多久。
陈臾终于缓过神来。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起眼眸望着江述声，话语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再次确认道：“里面真的是他？”
“怎么，怀疑我陷害他？”
江述声扯了扯嘴角，神情里的嘲讽意味十足。
陈臾抿唇，目光沉凝下来。
“把录像带给我。”
怎么，要去质问李京泽吗？
这样的反应倒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安静良久。
江述声再度开口，眼神里却还是含着一丝希冀。
“告诉我，是不是他威胁了你什么？”
他顿了顿，继续道：“陈臾，只要你告诉我，我可以替你解决。”
感受到那炙热的目光如潮水般席卷而来，陈臾本能地退缩，垂下了眼帘，长睫遮住了内心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