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种解法，可以更快。”
江述声在为陈臾解析一道复杂的数学题，隽秀的笔锋在稿纸上游走，两人之间的专注与默契仿佛形成了一道无形屏障。
坐在后侧方的李京泽目睹着这一幕，抵了抵后槽牙，胸口似有浓稠墨汁蔓延。
还真是一点都不自觉啊。
阴暗而炽热的目光直直刺向她。
陈臾察觉到了。
放学后，校门口，她先告别了江述声。
“不用送我了，我先打车去医院。”
江述声盯着她的清眸看了一会儿，欲言又止，点头道，“好。”
望着少年骑着自行车离去的背影，陈臾思绪万千。
“这么快就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李京泽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带着责备的口吻质问。
“没有。”陈臾语气十分平静。
他的逼近令她有些窒息，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我说过，让你离他远一点。”
李京泽慢慢贴近她，黑眸轻轻锁定她的脸，温热的鼻息缓缓扑到她秀美的面庞上。
那张脸很快泛起一层热意，像是沾染了好看的胭脂红。
比斜阳还要美。
“请教一个题而已。”
陈臾一眼都没有看他，平静地回应着，然后话锋一转，“或者你能给我讲？”
李京泽平时从不听课，能进全年级最好的理一班都是靠关系。
他沉默片刻，傲慢道：“我可以给你请最好的家教。”
陈臾轻轻地哼笑了一声。
她这样的反应，令李京泽不悦极了。
心底的阴暗情绪进一步发酵。
次日，江述声就被转回了原来的普通班。
离理一班的教室最远。
据说是校领导的决定。
校方给出的解释是，既然他已经保送名校了，那就应该给同学们让位。毕竟理一班集结着全校最好的教育资源，他退下来，可以多一个人上名校。
可距离高考只有两个月了，这突如其来的调动显然说不通，离谱得大家都摸不着头脑。
除了陈臾。
陈臾微笑着目送他。
笑容温暖如昔，但江述声离开之后，她眼底的情绪却无法掩饰。
她只能安慰自己，他转走了也好，免得跟李京泽这个疯子对上，三天两头被找茬。
李京泽冷眼旁观着这一幕。
他径直走到陈臾跟前，略带挑衅地问道：“不过是换个班而已，这么不舍得？”
陈臾没有应声。
但，很显然。
江述声的离开像一把刀，割裂了她原本熟悉的校园生活。
林知有注意到了陈臾的变化，关切地询问：“陈臾，你最近都很少笑了哎。”
陈臾从数学卷子里抬起了头，看着林知有，“有吗？”
林知有试探性地说：“该不会是因为江述声走了吧？看出来了，咱班好多人都很伤心，不过这群人不像你……这群没良心的，天天蛐蛐李京泽，这才两天就把人忘了。”
陈臾轻轻笑了一下，轻描淡写地回答：“你想多了。”
窗外细雨蒙蒙。
教室里的光线柔和，映照在木质桌椅上，泛出暖黄色的光晕。
下课铃声消散在湿润的空气里。
笔尖与纸张摩擦的声音，尤为清晰。
陈臾坐在靠窗的位置，专注地在数学卷纸上勾画着思路。
一只宽厚的大手按住了她的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