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山狐点点头,看出柳荷眼中朦胧的雾气,拍了怕她的肩膀,眼神柔和,轻声安慰道:“放心吧,夜王妃不会有事的。”
柳荷被欧阳山狐者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身子一僵,竟是定定得望着欧阳山狐,一动不动,眼神中是满满的不可置信。
欧阳山狐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莽撞,抱歉地尴尬笑笑,收回手摸了摸鼻子,指了指内室:“现在里面肯定需要你,赶紧进去吧,我先走了。”
说完,见柳荷还是愣愣地杵在原地,不做所措的他悻悻地踏出了甘鸣殿。
不知道过了多久,柳荷才渐渐缓过神儿来,慢慢转身看向欧阳山狐离开的方向,心中一暖,眼中的雾气更浓。
恍然想起什么,柳荷这才慌忙赶至内室。
彼时大夫已经为纳兰明若诊断完毕,结果和欧阳山狐的如初一辙,而解毒的方法,也唯有欧阳山狐所说的那一种。
独孤夜沉默了,阴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几名大夫见夜王不说话,
互相望望,也都低着头不敢言语。
“若是本王向皇上求得麻沸散呢,是不是就会减轻王妃的痛苦?”良久,独孤夜一贯如常的冰冷声音响起,询问的目光看向几位大夫。
“这……”几人犹豫着,面面相觑,却给不出明确的回答,他们没有想到,独孤夜竟然会生出要向皇上请求麻沸散这种想法。
独孤夜见几人磨磨蹭蹭给不了答案,心中本就压抑的焦躁,此刻有些破土而出的趋势。
“到底如何,给本王一个痛快话!”独孤夜提高的声音中带着怒气,冷厉而狠绝,目光在几人身上来回扫视,令几人不禁瑟缩词穷,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其中一人大着胆子,拱手问道:“夜王,此事非同小可。麻沸散虽说不过是起到一个麻痹身体的作用,可是和其他药物掺和在一起会产生众多效果,也是为了谨防这一点,我朝律例才明确规定,除了宫中太医院,任何地方不得有麻沸散,更不得私自熬制。”
这一点都是众所周知的,大夫切入话题重点:“若是夜王向皇上请求,皇上难免会对夜王有所猜测,而夜王妃所中之毒也必定会给皇上一个交待,可是这样一来,锦大人那边不就也相当于告知皇上了吗?”
独孤夜厉声道:“本王岂有不知,可难道就任由王妃遭受切骨之痛吗,若是她挺不过去怎么办?”
另一名大夫上前一步进行补充:“夜王请放心,我们会事先调配一些,能够尽量减少疼痛的药物让王妃服下。虽然不及麻沸散药效明显,可至少能让王妃挺过这一段时间。”
独孤夜嘴角露出苦笑,这些人还真是不担心啊。自己心爱的人,哪里舍得让她遭受半点苦痛,即便是偷,他也要从宫中取出麻沸散,不让纳兰明若遭受哪怕一丁点的苦痛。
“什么时候开始?”独孤夜走到床边,坐到纳兰明若的身旁,伸手抚摸她泛青的面容,心中一阵绞痛。
“自然是越快越好。”大夫答道。
独孤夜转身看向柳荷:“你随大夫去抓药,熬
制好之后立即给王妃服下,其他的事情,本王自会再吩咐。”独孤夜又转向几名大夫,面容严肃,“而你们,则随时待命。”
“是。”
几人应答,带着柳荷出了甘鸣殿。
事不宜迟,独孤夜为纳兰明若掖了掖被角,下定决心之后,转身就要离开。
却是忽然间,被一只手抓住了衣袖。
独孤夜一惊,转头去看纳兰明若,声音中带着欣喜:“若儿,你终于醒了。”
纳兰明若微微皱眉,似是极为痛苦的样子。
独孤夜急忙问道:“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哪里痛你告诉我,实在不行的话,”独孤夜伸出自己的手腕,一脸坚决“你就咬我吧,这样或许会好一些。”
纳兰明若被独孤夜的话逗笑了,却只是勉强地扯动了几下嘴角,半晌才喘着气对独孤夜道:“刚刚大夫的话我都听到了。”
独孤夜神色一紧,随即稍稍握紧了纳兰明若的手,咬牙切齿道:“你放心,我不会放过锦无恙的,欧阳山狐已经先行替你教训他去了。”
闻听是欧阳山狐动手,纳兰明若心中才稍微放心了点儿。
独孤夜现在情绪激动,若是他出手的话,定然失了分寸,极有可能在情绪失控的情况下,真的将锦无恙碎尸万段。
若是欧阳山狐,他作为旁观者,心中理智还是大于情感的,不会鲁莽行事的,最起码,锦无恙的小命暂时是不会有什么闪失了。
纳兰明若点点头,喘着粗气,有气无力,挣扎了半天才攒足力气说出一句:“你不要去皇宫,麻沸散……我不用,我能挺得住……”
纳兰明若太了解独孤夜了,从刚刚大夫向独孤夜言明厉害的时候,纳兰明若就已经断定,独孤夜一定会去宫中,不管采用什么办法,都要得到麻沸散。
独孤夜收敛了面容,有些不悦地说道:“你又没有尝过切骨之痛,如何得知自己能挺得过去,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独孤夜宁可冒着被皇上发现的危险,也不愿纳兰明若有万分之一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