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清冷,眉色间清明一片,刚刚的懦弱惊恐也在瞬间转为了气愤和狠厉。
终于露出本来面具了。
欧阳山狐笑笑,是个顾家的人就更好办了。
“没做什么,我不像锦无恙,要以条件制约你,我知道你们这些侍卫都被他牵制,否则愿意为他办事的人,我可不相信会有这么多。”
欧阳山狐环胸站定在李东面前,俯视着面前这个刚刚还在苦苦哀求自己,面露惊恐之色,甚至眼泪都快要挤出来的家伙,如今却已经脸色阴沉,嘴角噙着冷笑,脊梁也瞬间挺起来,眉色间都是嘲笑。
只是不知道这抹嘲笑,是针对欧阳山狐,还是针对他自己。毕竟,若真是被人逼迫着做不情愿的事情,那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不知这位爷尊姓大名,如何对锦府上的事情知道这
么多?”李东换了口吻,声音也平稳了很多,底气十足。
欧阳山狐似是没有听到李东的问话,上下打量李东,伸手拍了拍他的胸膛,又捏了捏胳膊,满意地点点头:“身量不错嘛,精兵强将就是不一样。锦无恙能让你一个人暗夜守着他,若非没有自信又怎么可能置自己的身家性命于危险当中。更何况,他是那么怕死的一个人。”
欧阳山狐的话中不免带着嘲笑和讥讽之意,眼神中的不屑更是展露无疑,完全没有把李东和锦无恙放在眼里的意思。
李东瞥了眼欧阳山狐:“你究竟是什么人,到底想要怎么样?”
欧阳山狐“嘿嘿”一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啊,乡村野夫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碰到看不惯的事情就想插一杠子。若非是看你们锦大人欺人太甚,我又怎么可能来到这湿漉漉的地牢,闻着恶心的腥臭之味吃饭。”
说着,欧阳山狐嫌恶地看了眼墙上挂着的血腥残肢,饶有兴致的睥睨着李东:“墙上这些都不是新鲜的,像我们行走江湖的,到了荒山野岭吃生肉那也是常有的事情,我看你身量不错,尝起来一定很美味。”
欧阳山狐的手指在嘴唇抹了一把,又拿舌头舔了舔嘴唇,贪婪的目光将李东从上至下打量个遍,玩味的语气令李东心中一寒,警惕地看着欧阳山狐:“你到底想干什么?”
欧阳山狐看他这么认真和自己聊天,有些不耐烦道:“倒也不瞒你,夜王那个残暴王非要我来审问你,笑话,我是谁啊,抱打不平的英雄啊,怎么能进入地牢审问犯人,太有损我的名声了。”
欧阳山狐的表情和声音都略有夸张,一副不情不愿的姿态。
“可是有什么办法,人家是大名鼎鼎的夜王,我的名声再大要能盖过他去才有资格挑三拣四啊。这么的,我既打听到了锦府内部情况,也去过你的家,最后才来到这儿。”
欧阳
山狐干脆靠在盯住李东的锁链上,口吻轻浮,哪还有刚才审问的那股严肃劲儿,让人不由自主就放松了警惕。
“形式嘛,终归是要走一遍流程的。就算你不说,锦府那么多对锦无恙不满的人,他们说就成了。反正你也横竖也是一死,不管是因为不配合夜王,还是因为护住不利,就算这是锦无恙派给你的任务,但是在锦府其他人看来你就是失职,锦无恙为了树立杀鸡儆猴也要拿你开刀。”
欧阳山狐面露同情之色:“唉,想想,你也是蛮可怜的,孩子还那么小就没了父亲。你说他母亲该怎么跟他说,说你父亲是在关键时刻当了逃兵,所以被处罚而死?孩子将来岂不是要在耻辱中度过一生……”
李东胸膛剧烈起伏,闻听欧阳山狐说这话,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大吼一声:“够了!”
那边的野狼闻言都是一抖擞,炸毛般的紧紧盯着李东。
狱卒听到动静连忙跑过来,个个手握兵器,对欧阳山狐问道:“大人,出什么事了?”
欧阳山狐见李东情绪已经有些失控,知道他的防备之心在一点点瓦解,对狱卒无声地挥了挥手,狱卒领命退下。
欧阳山狐不再说话,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饱含无奈和悲伤。
欧阳山狐又在刚才得地方席地而坐,拿起筷子无聊地拨弄着盘子里的菜,有滋有味地喝着小酒,偶尔望向李东的眼睛总尽是同情之色。
顾家的男人,欧阳山狐不信他不会吐露真相,就算锦无恙是他的主子,哪里比得上妻子和孩子。
欧阳山狐笃定地点点头,若是能将这个人纳为己用,夜王就又添了一名良将。有人性的侍卫会忠心,没人性的杀手不过是杀人的工具。独孤夜并不需要杀手。
“如果我说了,夜王会不会放过我和我的家人?”经过痛苦的心理挣扎,李东终于开口说道,望着欧阳山狐的目光带了些许希冀,些许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