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无恙!”纳兰明若再也忍不住,开口喊道。
独孤夜从不会对他人做出多余的解释,更何况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然而,独孤夜的冷漠和不可一世,对任何人都有震慑的作用,可唯独对锦无恙,只会令他更加癫狂,刺激他心中的疯狂,不顾一切做出没有理智的事情。
锦无恙终于逼得纳兰明若开口了,刚刚被疯狂的仇恨蒙蔽了双眼,尤其是看到独孤夜那双不可一世的眸子,让他心中对独孤夜的仇恨加深,完全不管不顾,甚至草菅人命他也在所不惜。
然而纳兰明若的这一声呼唤,骤然将锦无恙从“走火入魔”中扯了回来,猩红的双眼这才稍稍缓解,狠厉的神色也渐渐转为平静,而扭曲的面容也自此收拢。
他把目光转向纳兰明若,那张美的令人窒息,却让他又爱又恨的面容。
“怎么?你要为你的夫君求情吗?不必了,你是独孤夜的人,通敌叛国是诛九族的罪,你自身都难保,还是省省口舌吧。”锦无恙不给纳兰明若说一句话的机会,看着她欲言又止,被自己反击的没有还手之力的模样,锦无恙心中痛快至极。
纳兰明若面无表情,等锦无恙说完,才平静道:“锦无恙,你要清楚你现在这样做的后果。夜王是皇城的常胜将军,如今边塞战事吃紧,邻国又在虎视眈眈觊觎皇朝疆土,即便将夜王抓进天牢,就算你仿造的罪名在皇上那里说的通,你想想,皇上是否会下令将夜王处死?”
纳兰明若紧紧盯着锦无恙的眼睛,步步紧逼:“但若是你存了在牢中折磨夜王的想法,那你是把自己往绝路上逼。待需要夜王出兵迎战之时,就是你人头落地之时。锦无恙,你好好掂量掂量,是现在就澄清事实,还是等皇上用到夜王之
时再查明真相。哪种能让你的罪责减轻,相信不用我说,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纳兰明若句句属实,句句戳中锦无恙的心虚。
然而眼下,锦无恙已经奉命带兵出来围剿独孤夜,紧紧凭借着纳兰明若这一番话就撤兵,暂且不说男子颜面上是否过得去,单单是皇上那里就不好交代。
锦无恙心中懊恼,他这是又把自己逼到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正在两方拉锯,骑虎难下之际,一旁的楚墨离却是朗声笑道:“都是误会,误会一场嘛,一定是锦大人的属下看到夜王和欧阳山狐子一起。”说着楚墨离一指欧阳山狐,锦无恙随着他的引导望向欧阳山狐,脸上都是狐疑,却是不知道楚墨离这是要做什么。
纳兰明若闻听此言,脸上现出了然的神色,心中却是隐隐有些担忧,楚墨离就这样把欧阳山狐推到了风口浪尖,是想着得不到就毁掉,让欧阳山狐成为众矢之的吗?
楚墨离驱马来到欧阳山狐近前,打着圆场:“欧阳山狐的打扮太想边塞人,和夜王在一起时,难免会引起他人猜测,锦大人的得力干将一定也是猜测人之一吧。”话音刚落,拱手赞叹,“没想到锦大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对皇朝效忠,时刻提防细作入侵,本皇佩服佩服。”
楚墨离这一番话,无疑是给锦无恙找到了最好的台阶下,他倒是可以向皇上禀明是属下将欧阳山狐误当作边塞使者。
因了凤无绝的关系,锦无恙本就在皇上那里印象不错,只要他稍加愧疚的神色和忏悔的态度,皇上也不会因此而怪罪于他,倒是要好好的安抚一下被莫名冤屈的夜王。
独孤夜侧头望了一眼瞬间成为众人瞩目的欧阳山狐,从他脸上发现一丝一闪而过的不悦。再看向一心想把欧阳山狐
往上推送的楚墨离,独孤夜心中暗笑。
欧阳山狐虽然寻找识才之人,可却并不喜禁锢,好大喜功和哗众取宠之事,并非他能做的出来,更是他所不喜的。
楚墨离存什么心思,独孤夜自然知道。
欧阳山狐确是难得良才,两日的接触,无论谈及行兵打仗,还是朝廷政治,欧阳山狐都自有一番见地,是朝中那些食人俸禄的人们所不能比的。楚墨离身为西陵一国之君,自当比独孤夜更是惜才。只是他不曾料想,欧阳山狐会尽早的选择了阵营。
在楚墨离的认知里,他将欧阳山狐急需得到认可的想法偏执化,以为越是身居高位的人能给予欧阳山狐想要的越多,而他这样将欧阳山狐急切地推送到当朝皇上面前,也越能取得欧阳山狐的信任和依赖。
这就是欧阳山狐为何不选择楚墨离的原因,士为知己者死,独孤夜懂他,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以什么方式去实现人生的价值,而楚墨离,满心思都是以高官、财富拉拢人心,而这些,正是欧阳山狐所不耻的。
可是眼下已经走到这一步,没有退路了可言。
不可避免的,锦无恙的目光在欧阳山狐的身上停留半晌,脸上的满是质疑之色,开口质问:“哦?这位欧阳山狐是什么人?”
即便这一局锦无恙又落败了,他也要输的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