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谓。”
即,无所谓。
有没有你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参透了这一点的桑郁卿,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像被寒冰冻僵、停止了流动。只有体内的三股气与搅和在体内的剑气互相激烈地抗衡着,痛苦尤为剧烈而明显。
数道剑气穿体而过,数道伤口飞溅出来的血将地面染得鲜红一片,若是换做了常人,早就死在了云
倾的手中。
可桑郁卿硬生生地接下了这骇人的剑气,即便全身都是伤,也仍旧将腰背挺得笔直,如同山间青松,人间风骨。
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飞星暗暗叹了一声,心中多少有些不落忍。
何必呢……整个九州馆就属云倾最能打,她自己的师父心里没数吗?
还是说,她已经做好了必死的打算?
飞星想到这一点后,眼皮子便直突突地跳个不停。
而令人震惊的是,桑郁卿手持着罗睺魔剑,身后紧随的鬼剑与断剑压阵,她还能有还击之力!
只见桑郁卿猛然闪身扑前,突然变作了鬼修,身后的鬼哭幽剑似有感应地与她呼应,蓦地将剑中亡灵尽数放出,一时间,玉枢阁内再度被黑暗笼罩,人人自危。
云倾举剑将她击退,桑郁卿躲闪开致命一招,人又变回正常的灵修,断剑接右手,左手画起了星芒大阵。
地面上现出了北斗七星的阵法,勺子的尽头蔓延到了云倾的脚边,阵法落成,星芒大作,顿时从剑阵中飞出了数不清的剑影,在玉枢阁中乱飞。
围观之众遭受波及,纷纷亮出自己的兵刃,霎时间、只能听见这地方乱作一团的嘈杂声。
云倾从剑影中脱身而出,面对已然拼尽了全力
的桑郁卿,心中亦是浮现出不祥的预感。
这般猛烈,这般绝望,若不是要同归于尽,便是一心求死。
她大约是被伤得狠了。
“你还在愣着干什么?”仓皇混乱之中,一个肃冷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云倾下意识地瞄向了三位馆主中的其中一个,他正襟危坐,似乎对眼前的慌乱并不在意,与他无关一般。
那个声音再度于他的脑海中响起:“杀了她。”
就是这个声音,一再地控制着他的思想、他的举动,只要有一丝一毫顺从自我的意念,他的大脑便会如锥重刺,痛苦不堪。
“杀了她!”
这一声中,带着惊怒,迫使着云倾举起了手中的剑。
桑郁卿早已将一切都抛在了身后,她麻木地用罗睺剑在玉枢阁的半空中落下了一个巨大的魔阵。
红圈成形,百兽齐出。
在造就了更加混乱的这一刻,桑郁卿欺身上前,冲着明显在走神的云倾瞬移扑去。
她像一只扑向烈日的飞蛾,身上的衣物被魔火燃起,那股决然的气势,纵然是失了记忆的云倾,一颗心也似是被千刀万剐一般剧烈疼痛。
无端冒出的力量为云倾的剑推波助澜,他眼睁睁地看着剑从桑郁卿的胸口处没入。
越入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