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口头承诺,桑郁卿并不在乎。
她在意的是那只追风角兽的眼睛,湿漉漉、圆溜溜,即使自己身受重伤了,也要死死盯着铃儿。尤其望向桑郁卿那一眼时,带着点楚楚可怜的意味,叫她不忍拒绝。
桑郁卿并不打算杀人,得罪九州馆对她而言没什么好处
。
于是,桑郁卿挥了挥手,吹出一声响亮的口哨,那些亡灵们便迅速地回到了鬼哭幽剑之中,天地间不闻鬼哭哀鸣之声。
桑郁卿叹息着收了剑,随后便看见翰晟与夏东二人向前冲去,一把接住了从天坠落的铃儿。
铃儿自己身上本就有不少的伤口,人下来的时候,衣衫上染花了血,就像是一只被朱笔点墨染成的蝴蝶。
当她看见和自己一个德行的灵宠时,眼泪唰地一下就落了下来,搞得翰晟和夏东两个大男人一时间手足无措,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桑郁卿提剑就要走,忽听风中的啜泣呜咽声戛然而止,而一阵劲疾的杀意从背后袭来。
她想也不想地抬手在后背一挡,果真听到了一声冷兵交接的脆声。
桑郁卿眼眸一冷,转身便放出了一记凌厉的剑招。
这一剑强悍得紧,夏东与翰晟下意识地出手抵挡,却不想这剑招气贯如虹,径直将两人的剑都打落,直接穿透了铃儿的胸口。
“啊!”
铃儿口吐一口鲜红,倒绝在地。
夏东惊慌失措地扶起了铃儿,摇动两下,连连呼唤,却始终不见铃儿睁眼。还是翰晟机警地从自己的纳戒中取出了一种药物,
径直灌入了铃儿的喉咙里。
替铃儿止血后,翰晟便恼怒交加地对桑郁卿质问道:“你怎么能出尔反尔?!”
“如果说,最基本的防卫是出尔反尔的话,那你这个可爱的小同门暗地里偷袭一事,又该怎么说呢?”桑郁卿冷嗤一声,鄙夷道:“机会,我给你了,可惜你不中用啊!”
生死斋的人情她是借不起了,最好不要让她再碰到下一次。
翰晟虽然恼火,却也因此说不出一句话来,他只能看着桑郁卿摇头离开,一边走一边状似自言自语:“惹不起、真是惹不起啊……”
比试就此结束,铃儿不仅输得很惨,几乎搭上自己的性命,还叫外人也说不出一个好字来。
两仪宗的人也因为而赚得盆满钵满。
“拿过来。”桑郁卿冲着凌悦之勾了勾手指,就见这女人故意跟她装傻,无辜地眨着眼。
“拿什么?我可听不懂。”
“还能有什么?”桑郁卿挑起眉梢,有些哭笑不得。“当然是你们赢来的东西了!我知道不是钱,那么好的东西不分我这个当事人一点儿,说不过去吧?”
凌悦之的脸色说变就变。
她狠狠道:“你简直就是个土匪!抢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