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这般从容,你要知道,你父皇的身体已然亏空,虽然傅江篱上次侥幸救回你父皇性命,可也难保皇上何时会驾鹤西去。”
“如今晏王是民心所向,前朝又有许多人虎视眈眈,更有一些老顽固在向你父皇推荐什么听民意的馊主意。”
“如今看来,你的储君之位如今已然岌岌可危,你竟还没意识到严重性?”
夜泾安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木椅的把手,拧眉陷入沉思。
见他久未说话,皇后没忍住催促道:“安儿,你倒是说说你的看法,若是皇位便这样拱手送人了,你我日后难过!”
“母后莫急,儿臣正是在想法子。”
皇后闻言闭了嘴,寝殿陷入寂静。
片刻后,夜泾安轻笑了一声,胸有成竹道:“母后,您放心,皇叔的身子注定成不了大事。”
皇后见他想了半天便想出这样一句话,面色稍冷:“还成不了大事,晏王本是活不过二十五的,如今却破了这命格,我瞧着他的身子也是一日比一日好……”
“那只是表面罢了。”夜泾安面上笑容加深,“母后,儿臣让人调查了皇叔近半年的动静,发现他一直在接受治疗。”
“皇婶便是皇叔的治病良药。”
“母后,您说儿臣要是将皇叔的治病良药销毁了,皇叔还能活多久?”
皇后闻言眸光亮了,跃跃欲试:“若是没了良药,谁知他哪日死?兴许后日,兴许明日,也或许即刻……”
夜泾安站起身拱手:“母后,儿臣东宫还有许多事情未曾处理完,便先离开了。”
“好,安儿行事务必小心。”
“儿臣省得,母后,今日天干气燥,若是无事可泡些清热解暑的花草茶平心静气,莫要乱了分寸。”
说完,太子径直离开。
清舒堂。
自那日与夜玄瑾不欢而散后,傅江篱气得几日未曾与他说话,连替他治疗时也是带着帷帽避不见人。
夜玄瑾尝试着同她交谈,次次都被她避过。
将病人看诊完,傅江篱到后院翻动晒着的草药,没一
会儿大牛便跑进后院道:“傅大夫,外边有一人求诊。”
听见有人求诊,傅江篱停下手中动作,她拍了拍手:“走吧。”
大牛跟在她后面,边走边说道:“傅大夫,那姑娘情况特殊,并未将病人带来清舒堂。”
“并未带来清舒堂?”傅江篱停住脚步,“那她是想上我随她上门诊治?你可将上门的价格同她说了?”
“已经说了,她表示愿意出上门诊金,哦,对了,那姑娘似乎是一个哑巴。”
“哑巴没事儿,那便走吧,先去看了再说。”傅江篱继续往前走,没一会儿便见到了求诊的女子。
那女子身着粗布麻衣,身量颇高,一顶帷帽将面容遮挡得严严实实。
见傅江篱出来,她激动上前比着手语。
傅江篱看不懂手语,干脆拿了毫笔和宣纸给她,温声道:“姑娘不急,你可将想说的话都写在纸上。”
那姑娘点头,歪歪扭扭在宣纸上写出家中老人的症状,又写了家中的住址。
她接过宣纸看了起来,心道这姑娘字写得真丑。
不过她倒也能理解,有些人家连饭都吃不起,更遑论送女儿去学堂读书识字了,能写字已经十分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