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温暖的阳光。金色的光芒从大开的窗户中洒进来,不偏不倚地倾泻到正沉沉好睡的青年脸上。温柔的清风拂过,窗外常绿树的叶子“沙沙”作响,宛如情人间的低语。
如此和美的早晨。时光如同静止一般,隽永成一幅画面。
“唔”
不知过了多久,青年的睫毛微微颤动了几下,终于缓缓睁开来。头,似乎隐隐作痛。他抚着额头,低低呻`吟了一下。然后,他感受到落在他脸上的有些灼眼的明媚光线,不禁用手遮挡了一下。喉底,发出一声模糊的声音:“这是几点了?”
侧着头看向摆在木制桌子上的闹钟,时针已然大刺刺指向“11”。
“原来睡了那么久吗?”喉咙里再次冒出含糊的音调,清风暖日之下,青年只觉得微微有些晕眩的头此刻越发晕晕然起来。他再次合上眼,试图让神思清醒一些,——是昨夜那么晚睡的后遗症吗?没想到今天的课就这么被他睡了过去。嘛,也随意了,原本他就不是一个在乎学校或者学分的人。
只是,昨天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呢?
吉野想起昨夜幽幽的月光,清冷冷地悬挂着。他好像站在窗边看了很久,又躺在床上辗转反复了很久。最后一次看时间,好像是2点?还是3点?忘了之后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吧
——真是混乱的一个夜晚呢。
青年扯了扯嘴角,面上终于成功地拼凑出一丝笑意。躺了一会儿,终于觉得身上松爽了一些,这才慢悠悠地起身穿衣打开房门。——左右他除了已经被睡过去的那节《世界史》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事了。
一开门,倒使吉野稍稍怔了一下:对面那间构造相同的单间,此时房门大开,被子衣服鞋袜内里胡乱堆叠起来的东西一览无余。从屋子的凌乱程度可以看出,房间的主人早晨是怎样慌乱离开的。
“真是”青年收起脸上的怔忡,勾起一个淡淡的笑容,无奈清晰可见,“怎么都改不过来的坏习惯啊。”
身体,仿佛不受控制,又仿佛仅仅只是遵从本能,——经历三年也未曾更改的早已深入骨髓的本能。青年走进对面的房间,开始收拾起来,直到房间井井有条。打开窗户,拉开窗帘,站在焕然一新的屋子里,吉野满意地拍了拍手,打量起自己的成果来。
木制的桌子米黄的窗帘干净柔软的结实单人床一瞬间竟让青年恍然以为还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宿舍,第一次看见这间屋子,第一次帮那人整理房间
时空在此错位,空气里纠结开回忆的气氛。良久,唇间溢出一丝叹息。“果然是——”迎着风,青年笑起来,“老了啊。”
——不知是谁说的:当一个人开始不断追忆过往的时候,他就开始慢慢老去了。那些青春年少,终究是不再了。甚至,和你相处的时光,也要就此告别了。
真广
良久,吉野才笑了笑,收敛了所有思绪。刷牙洗脸,冰凉的水让他再次清醒了许多。处理完一切,看着空荡荡的宿舍,他再次垂眉敛目起来,他在思考接下去应该干什么。忽然多出的大把大把的时光,令他无所适从。
——这个点,真广应该上完课,去打工了吧。唔,那我去找点吃的吧。来东大这么久,还没见过久负盛名的“学生街”呢。
有了目标的青年像是呆滞的玩偶忽然被注入了生机,连那双墨绿色的双眸都熠熠地闪着光泽。他抓起放在房间里的钱包,就朝着宿舍门走去。
“吃得貌似有点撑啊。”摸了摸有些微微凸起的小腹,吉野淡然的脸上溢出一丝满足。此时,他的钱包也去了好几张千元纸币,——咳咳,刚刚青年的吃的东西虽然不贵,可胜在数量多啊。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三年间,东京又盛产了这么多美味。他的心情似乎因为食物而变得愉悦起来,自言自语着,“要不去喝点什么,消消食?”
青年只是信步走着,然后他被一阵低沉而含糊的女声吸引,站定在一块巨大的招牌之下。他仰头,喉间溢出一个单音节——
“‘蓮’?”
吉野只是停顿了一下,很快又发现单字店名旁写着一行英文:thisisalonelyjourney
“这是一条孤独的旅程?”他为这句话所吸引,低低地重复了好几遍,这才将视线对准店面本身:这是一家精致的咖啡店,明镜般的玻璃门上挂着木制的小牌子,推开时会发出“叮咚”的声音。如同流水般的音乐回转在咖啡厅里,甚至隐隐溢出,连外面的人都能感受到几分午后的舒适惬意来。店里三三两两坐着几个人,看上去都像是学生的样子,还有几个服务员穿梭其中。
然后,吉野的视线很快胶着在一个俊朗的男服务员身上,金黄色的短发不羁的弧度颀长的身影——是真广?那这家就是?
不自觉地,他再次抬头看了一眼招牌,——原来就是这里啊,真广打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