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来到南疆,沈栖烟就没看见过太监!
只见这太监面白长须,开门见山地说道:“陛下有令,摄政王与秦老将军守卫南疆有功,特召回京城,重赏以示皇恩。”
听了这话。盛景廷倒是没什么反应,秦镇疆的面色变了又变,一再追问:“公公此言可当真,我不是已经上书给陛下,言明要再把南疆给打下来吗?”
太监笑盈盈的收了手中的卷轴,示意他们直起身子,无需再如同听圣旨一般,保持姿态的恭敬端庄。
言罢,才对秦镇疆道:“正是因为收到了你的奏折,所以陛下才命我亲自前来,防止你们走歪路。”
南疆大多都没怎么见过传圣旨的架势,战战兢兢的,不敢质疑。
秦逍温润的声音响起:“陛下是觉得占领南疆
的城池是走歪路吗?”
太监见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人突然插话,面上顿时阴云密布,虚假的笑容撤下,换做了严厉:“你是秦家的兵吗?怎么,如今是有了几分成功便猖狂,连陛下都看不起了?”
秦逍原本就性格温和,再加上也不是蠢人,知道这时候绝对不能和太监吵起架,便默默的忍下。
只是刚刚的那句问话,在众人的心中久久回荡。
趁着秦家军和黑甲军,甚至连医术特别高超的沈栖烟都在,直接把南疆给一网打尽该多好?
陛下怎么会突然要他们进京城呢?
将太监安顿在另外一个厢房之后,沈栖烟回到外祖父房中,盛景廷与秦逍都没走,正跟秦镇疆商量着什么。
“陛下从来都没有亲自上阵杀敌,终究是欠缺了些领兵经验,如今正是拿下南疆的好时机,他要我们回去做什么。”秦镇疆思忖道,“俗话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不如先——”
秦逍轻轻摇了摇头:“老将军说笑了,陛下无非是因为不信任我等,所以才特地命人前来,就是怕战功太显赫。”
秦镇疆一愣:“我秦家忠心耿耿,陛下何至于此!”
盛景廷瞧着秦逍,眼中幽
光一闪,想不到这愚忠的秦家军队之中,竟然也有个明白人。
他道:“若陛下不怀疑,又何必三番四次侵吞秦家军的军饷,养自己的军队?”
秦镇疆被驳得哑口无言,沉默半晌才接受了这个令人伤心的事实:“终究是我秦家之过,家中子弟凋零,没在圣上面前多多美言,以至于君臣之间出了嫌隙。”
“去回那位公公,咱们明日就启程,回京。”
“明日?”沈栖烟细细的眉蹙起,“可是外祖父你的伤起码也要养个日。”
秦镇疆心意已决,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多说。
队伍启程之日,城中百姓眼泪涟涟,自不必多说。
沈栖烟掀开马车帘子,看向百姓们,心中升起不舍和温暖。
此处的百姓民风更加淳朴,又因为共同经历过生死患难,所以对他们更加相信。
不像是京城之中的那些百姓,仿佛天生就比其他地方的百姓多了几分高傲与格调,只要不趁他们的心意,就丢烂菜叶子,各种传闲话与辱骂。
秦逍也被人搬到了马车之上,一直安静的跟在他们马车之后,将他们送到了五十里之外。
他眼神温润:“我会替老将军与大小姐,守好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