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烟无神而疲惫地盯着纱帐顶,翠娥慌慌张张地跑过来:“不好了小姐,摄政王来找咱们算账了!”
她苦笑着闭了闭眼,这下可完了。
自从确定盛景廷是好人,她想起前阵子的所作所为,都有点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他了……
辜负旁人的真心也就算了,偏偏惹了个天底下最睚眦必报的狠人。
而且在盛景廷的视角,恐怕还是她先撩,撩完又弃,觉得有利用价值就又撩,撩完又跑。
简直是无情渣女,应该被千刀万剐。
硬着头皮到了门口,迎着刺眼的阳光,只见盛景廷一身红衣,墨发随风飘扬,金色的发冠彰显着无声的奢华。
他威风凛凛地执着缰绳,面色淡淡:“沈大小姐倒是让本王好等。”
大小姐三个字咬得很重,沈栖烟尴尬得头皮发麻,脚趾抠地。
显然,玄影一定绘声绘色的将她昨晚说的所有话都如实禀报给了盛景廷。
盛景廷这是故意拿话在点她呢。
她假装镇定自若地说道:“不知王爷来此,有何贵干?”
罢了罢了,若她跟从前一样无牵无挂,大可以当场认怂道歉,能屈能伸,就算是抱着盛景廷的大腿哭着
表白,死缠烂打也在所不惜。
但如今若是怂了,那可是丢将军府的脸。
所以就算后悔到心在滴血,她也只能平复心情,另作打算。
盛景廷摩挲着手中粗糙的缰绳,无端想起指腹摩挲沈栖烟下巴的触感,便敛眉看她,似笑非笑:“听说,本王惹得大小姐很是恼火,以至于昨夜当街怒骂,在一众下人面前,把本王骂得狗血淋头?”
沈栖烟心肝都颤了一下,脱口而出:“倒也没有……”
这一开口,气势就弱了几分。
“怎么,在玄影面前不是还很威风吗?怎么见到本王就怕了?”盛景廷说着,翻身下马。
他负着手一步步逼近,众人被他气势所慑,竟是无人敢拦。
沈栖烟立在原地,手脚发僵,不敢动弹。
盛景廷看着她这模样,越发觉得有趣:“不是嫌本王不够尊重你吗,如今一口一个大小姐,不喊你烟烟,你倒是不敢应了?”
秦年到底是多年的老兵,先大家一步反应过来,如同母鸡护崽一样拦在沈栖烟身前:“秦家军听令!”
口令一出,护卫们神色一凛,化为人墙,挡住盛景廷的视线。
盛景廷莞尔。
笑得让人心底
发凉。
这天气虽是出了太阳,风却吹得人起鸡皮疙瘩。
秦年的冷汗已经冒了出来。
这些年来虽然镇守边疆,但他也听到过不少摄政王的传闻。
自然知道,不怕阎王生气,就怕阎王笑。
还从没有人敢在摄政王府的眼皮子底下劫人,盛景廷怕是动了真火。
他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身后的小姐,沉声但:“不知王爷要怎样才能放过我家小姐?尽管开条件,我将军府必然全力以赴。”
这是他想了一晚上之后想到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