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梃早去了甲衣,浑身上下,多处缠着绷带,有几分不好意思的苦笑着对张顺说道:“舜王,这一次长梃有负重托,连续强攻三四个月,也没能够拿下潼关。”
“如今好歹取了金陡关,聊胜于无。只可惜这一次我受了点伤,没法披甲上阵,为您排忧解难了!”
其实莫看陈长梃表面上十分凄惨,因为双层铠甲的保护,其实多是皮肉之伤,倒无大碍。
只是他一时半会儿无法披甲再战,所以才不得已向张顺致歉。
张顺看了他一眼,不由又好气又好笑,便破口骂道:“一介莽夫!本王麾下精锐数万,哪个需要你冲锋陷阵?”
“为将者当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岂能以身犯险哉?”
“此事遣一壮士足以,安用义兄为?”
“我……我觉得我这身本事还成,用别人我不放心!”素来豪爽的陈长梃尴尬的挠了挠头,有几分小女儿姿态的应道。
他原本以为拿下金陡关,张顺会看在他身上多处损伤的份儿上,让他修养一段时间呢,结果张顺这张口就骂上了,陈长梃还真有点懵。
张顺看了看左右只有高桂英、悟空在跟前,不由掏心窝子给他说道:“兄长一身好武艺,我固知之。然而你这浑身是铁,又能打几根钉?”
“朝廷雄兵百万,任你从早杀到晚,从晚杀到早,又能消灭几何?”
“若是我是官兵,听闻了你的大名,就早早备下火铳火炮若干。但等你前来,只管铳炮俱发,莫说你身着双铠,就是披了三层铠甲、四层铠甲,又能如何?”
陈长梃闻言一想,若是自己登着那狭窄的楼顶登金陡关的时候,当面遇到一门火炮,那后果不堪设想呐。
他顿时冷汗就下来了,心有余悸的拜道:“这......主公所言极是,是长梃小觑了天下英雄!”
“知道错了就行,桂英啊,把菜摆上来吧,我也为义兄庆功!对了,把如靖那孩子也喊过来,沾点油水!”张顺亲手扶起了陈长梃,这才展颜笑道。
用人之道,恩威并用。既要适当敲打一番免得他尾巴翘上天去,又要及时给予肯定,让他鼓足干劲。
当然,最关键的是要对人才进行适当的指正培养,免得他走了歪路、错路。
陈长梃出身草莽,讲义气,好勇武,是其优点。
但是由于其年纪稍大,接受新事物速度稍微慢点,有时候还扭转不过来自己的身份变化。
但就这一战来说,若是陈长梃多动点心思,哪里需要自己亲自前来督战?
而今二哥萧擒虎在南阳打的有声有色,颇有将资,大哥陈长梃亦须有所进步才是。
张顺需要他做一方统帅,至少也能担任一路偏将。而不是做什么劳什子勇将,单凭血气之勇,亲率领一营人马冲锋无前。
不多时张如婧来了,酒菜也摆了上来。
张顺这才端起碗满上,向陈长梃连敬了三碗,这才笑道:“如今在军营之中,本就不能饮酒。我更不能喊来王锦衣作陪,让义兄喝个痛快,饮此三碗,聊表心意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