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曹文诏在黄河北岸建起浮桥,连接到河中河洲以后,那总兵官睦自强和张全昌不由佩服万分的说道:“还是曹总兵有办法,任凭那贼人如何狡猾、凶狠,也只能在路上称雄。如今这浮桥连起,贼人也只能望洋兴叹矣!”
曹文诏也颇为自得,不过依旧谦虚道:“哪里,哪里!全赖两位齐心之力。我估计靠张总兵的面子,在宣府借调的大炮不日既到。依靠睦总兵的面子借调的红夷大炮顶多七八日也该到了。”
“到时候,用大炮守御河洲,用红夷大炮轰击对岸。官兵趁机渡河,定能一举击破当面之敌,收复洛阳城!”
睦自强和张全昌喜不自胜,也连忙吹捧道:“我们两人做的这点小事,都是锦上添花罢了。想必以曹总兵的威名,借调些许火炮亦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只是借助河洲搭建浮桥之计,还多亏了曹总兵才能想得出来。”
“这倒不至于,”曹文诏倒也不居功自傲,笑着说道,“原本这黄河之上就有这浮桥相连,只是后来毁弃了。若非之前那孟县的知县献计与我,我尚且不知晓此事。”
“如今我不过是效法古人罢了。只是距离火炮到达尚需一两日,诸位还是小心为妙,万万不可让贼人寻机把这桥给毁了。”
睦自强、张全昌连忙应道:“曹总兵放心,我们已经招募附近渔夫、舟子,架船守护左右。但有贼人来攻,定让他有来无回!”
原来孟津渡口对岸的孟县,亦是渔船、渡船兴盛之处。黄河北岸亦有造船厂,曹文诏等人趁机征发了黄河北岸相关所有产业、人员。
那造船厂也暂时来不及造出新船,曹文诏等人只命他们打造木板,充当浮桥的桥面。
其余征发的船只,则一并编入行伍,暂时作为水师对付尚未有显示具备水上能力的义军。
曹文诏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却哪里想到张顺麾下本来就有黄守才水师三百。
虽然这支训练、装备皆为简陋,但是总比官兵这一方强行征发的渔夫舟子强多了。
话说那赵鲤子领了张顺的命令,只管把自家先前的玩伴少年喊来,高声说道:“自古以来功莫大于从龙,富莫过于王侯将相。今我赵鲤子得遇真龙,正如鲤鱼跃龙门一般,脱胎换骨。”
“你们看看我这身铠甲,千金难求;看看我这腰中宝刀,削铁如泥;再看看我这手中长枪,杀伤了多少狗官奴才!”
“你们若有几分志气,且随了我来,不敢说荣华富贵,至少吃穿住用一概不愁,还能赚些银两,娶一房娇滴滴的婆娘!”
众少年一看这赵鲤子,不由个个眼热。这厮和我们一起穿开裆裤长大,都是两个卵子一个棒,还能比我们多有几分本事?这样的人都能吃香的喝辣的,我们又有何不可?
一念至此,赵鲤子所到之处,顿时众少年纷纷加入。赵鲤子亦并非来者不拒,其中胆怯力弱之辈,一概挑拣出来,赶来出去。他废了两日功夫,终于招纳了二百余人。
有些胆大的还把家中的渔船渡舟偷了出来,带来投军。张顺如今发了横财,倒也打发,皆作价付了银两。
这些少年见了真金白银,更是嗷嗷眼红,叫嚷着让曹文诏好看。
这些少年都携带了一些鱼叉长蒿作为武器,赵鲤子见他们实在寒酸,又向张顺讨要武器,张顺便把之前缴获官兵的长矛分发给他们。
赵鲤子嫌弃张顺抠门,便抱怨道:“我听左夫子说什么,‘不教民战,谓之弃之’,难道说的就是你这样的人吗?”
张顺闻言哭笑不得,笑骂道:“老子找人教你们识字,是让你们引经据典骂我的吗?”
“你招募的这些人,助威呐喊还成,若是指望他们攻击官兵,烧毁浮桥,恐怕白给差不多。”
“我先前早派人去洛阳城招来黄守才的水师,走伊洛河至孟津,虽然水路遥远,今日也该到了。”
张顺正在说话期间,突然听到帐外一阵聒噪,然后便听到悟空报道:“师傅,那黄守才已到,前来求见。”
张顺连忙站了起来,迎了出去,不多时便把黄守才迎到了帐中。那赵鲤子和黄守才也颇为熟悉,连忙见过了,说道:“黄家哥哥,许久不见,如今气色倒好了。”
那黄守才一见是赵鲤子,也颇为高兴,连忙上前紧紧的抓着赵鲤子的手说道:“多亏了赵小弟多方奔走,我黄守才才有今日。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我出狱以后,被主公委任水师之事,一时不能亲自上门拜谢,不曾想如今又在主公营里见了,且受黄某一拜!”
说着,那黄守才便要跪下拜谢。这黄守才在渔夫、舟子之中声望正隆、地位尊崇,赵鲤子哪里肯受他一拜?
他连忙把黄守才扶了起来,笑道:“黄家哥哥多礼了,如今小弟正要在哥哥手下做事。若是哥哥有心谢我,不妨照顾小弟一番便是。”
黄守才闻言一愣,便扭头看向张顺。张顺便点了点头,笑道:“我既然招你前来,又让你趁机携带硫磺、油料,想必你也能够猜度一二。”
“没错,如今官兵曹文诏趁夜建了浮桥,连接黄河北岸和河中河洲。我担心官兵立稳脚步,便要借此渡河。”
“所谓‘久守必失’,我想先发制人,派遣你和赵鲤子率领水师前去烧毁那浮桥,断了河洲与黄河北岸的练习。‘河神’以为如何?”
黄守才闻言,连忙问道:“不知朝廷水师如何,我军可否战得?”
“来攻官兵乃是边军曹文诏、睦自强和张全昌,若论骑马射箭,你拍马也赶不上这三位。若论行舟涉水,他们三个加一块,亦不及‘河神’半分。”
黄守才这次安心道:“如此,且请主公放心,我今晚便率水师烧掉此桥。”
张顺闻之乐道:“如此甚好,我且在帐中等二位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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