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萧擒虎带着胜利的荣耀和申请加入舜王坪营地的“治世王”、“争世王”及两人麾下千余人的时候,红娘子和陈金斗、赵鱼头等人在历山镇附近接见了他们。
这是众人反复商议的结果,“治世王”、“乱世王”虽然自愿加入到舜王坪义军,终究仍是外人。若是贸然引进到舜王坪营地,有一言半语传到外面,恐怕营地便失去了隐蔽的优势。
只是如此一来,只怕新加入之人感到受到了双重待遇,必然与营地离心离德,亦并非良策。
好在营地决策素来以“民主集中”为办法,大家开动脑子提出了种种建议,最终想出了应对之策,暂时解决了不让这股义军进入舜王坪营地的弊端。
当“治世王”、“争世王”率领众人到达约定地点以后,萧擒虎亲自将此二人引进给红娘子等人。
红娘子盈盈道了个万福,言道:“外子在外征战未归,按理小妇人我无法做主,不当收留二位。”
萧擒虎闻言连忙着急说情道:“夫人,这二位都是英雄,若非如今遭了难处,我等请都请不过来,还请夫人多加思量!”
这红娘子虽然并非张顺正妻,只是这几个月来,管理营地井井有条,不少人私下里颇为认同此女,便多呼之“夫人”。
那红娘子见萧擒虎讲情,便继续言道:“萧将军言之有理,我家夫婿素来礼贤下士,喜欢结交天下英雄。二位又诚心诚意来投,我若拒绝,一来不近人情;二来被我家夫君知道了,难免怪罪于我。”
“只是家中之事,均有夫君做主;外面之事,则有主公做主。我一个妇道人家,不能越俎代庖。不如这样吧,暂且委屈二位一段时间,且委身我军副营地数日,待我家夫君归来,再搬入我军主营居住可好?”
“更何况主营地颇为狭小,本待夫君归来,再行扩建。我即便同意二位今日搬进主营,亦不可得。还望二位英雄不要怪罪。”
明末虽然不少地方风气开放,不过“三纲”仍然是最基本的封建道德。特别不少地方,“夫为妻纲”,家中大小事务一切皆决断于自家男人。所谓“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是也。
其实红娘子本就出生了山西边地,“胡风”颇重,无论跟随黄来儿也好,跟随张顺也罢,每日抛头露面的,哪里像是个唯唯诺诺的小媳妇?
只是这“治世王”、“争世王”二人不知,他们本也是山西边地生人,又是泥腿子出身,往日里也不讲究这个。
等到他们来到山西等地以后,发现别处的习俗和他们家乡不同,也就信以为真,接受了红娘子的说法。
他们二人连忙诚惶诚恐的感谢道:“败军之将,不敢言勇。我们二人蝇营狗苟,加入义军以来,无甚出息,也没有做出一番大事出来,仅仅苟活性命而已,称不得英雄。”
“如今我等无处可归,愿意跟随贵夫君,卖了这条性命,图个吃喝无忧。只是仓促之间,不曾把贵夫君名号问的明白,还请夫人告知我等。”
红娘子闻言笑道:“感谢二位体谅,我家夫君自号‘舜王’,仁义无双,德被八方,用兵如神,韩白复生。前些时日,挥大军于京师,耀武扬威于顺天,震慑崇祯小儿于金銮,不出数月,定当名扬天下矣。”
“二位如今加入我夫君麾下,正当其时。不然,回头此事传开,‘天下云集响应,赢粮而景从’,个个争先恐后。到时候二位再来投靠,吾恐我夫君分身无暇,欲见二位一面亦不可得。”
“治世王”、“争世王”闻言相视一言,心想:好个妇道人家,没有半点见识。竟然当着内行人面前,胡吹大气,也不怕风大闪着了舌头?
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治世王”、“争世王”如今腹中空空,一路逃窜出来,不曾吃得半顿饱饭,脚都磨破了,哪里还有什么傲气?
只是虚以应付道:“贵夫君真乃天人也,我等相见恨晚。等到贵夫君来归,还请夫人及时通知与我等,好让我们前来瞻仰一番!”
红娘子何许人也,如何看不出这二人言不由衷。只是萧擒虎出发之前,他们刚刚接到张顺的信使,声称他派遣魏从义骚扰京师,以调虎离山,救出了二当家“紫金梁”。
而那魏从义不负众望,在京师造了一波好大的声势,折腾的京师震恐,月余不得安稳。
红娘子他们当然相信张顺的言辞,所以趁机吹嘘一番,以增强舜王坪对附近义军的号召力。
双方一番交锋,把“入伙”之事定了下来。于是,红娘子一声令下,义军早备下许多吃食,宴请这“治世王”、“争世王”二部。
宴席其实也不甚丰盛,不过一些简单的野菜、米面主食和少许白鱼而已。但是,对早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的“治世王”、“争世王”二人来说,已经是难得的佳肴。
此二人甚为头领,便如此凄惨,更不要说其麾下人马他们一个个觉得死里逃生,简直来到了天上一般。
好容易食饱饭足,红娘子领着陈金斗、赵鱼头辞别了来投的“治世王”、“争世王”二人,回到了舜王坪营地。
而这二人则有萧擒虎、赵鲤子、刘应贵三人带队,前往圣王坪。
原来红娘子等人所言“副营”便是这圣王坪。张顺出征以后,将此地交付给刘应贵负责,刘应贵一边命人按时捕鱼,一边利用闲暇时间使人在此地建设了一处简易营地,以便暂时安身之用。
此地地势险要,要不是距离阳城太近,张顺都有迁舜王坪于此地的想法。如今,新入伙的“治世王”、“争世王”二人无处安身,正好可以安排在此地。
一来可以趁机监视阳城东西,二来若是舜王坪营地有暴露风险的时候,可以暗中利用此地吸引官兵目光,正是一举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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