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渊画出来的草图便令张顺对“紫金梁”的战役企图一目了然,使得张顺更加认识到地图的重要性。
趁着义军正在准备物资期间,张顺干脆派了一队骑兵保护着徐子渊考察垣曲地形山川,顺带制作一副垣曲县的地图出来。
过来两天,那徐子渊果然制作出来了一副简图,递与张顺。张顺一看,也不由扼腕长叹,原来这垣曲县地形却是最为理想的小型根据地。
此地三面环山一面临河,中间亳清河谷地适宜耕种,而县城地处三河拱卫高垣之上,更是易守难攻。距离县城不远,其北有南堡头,其西北有宁家坡,其西有寨里村,三地皆地势高耸,适合建立堡垒,拱卫县城。
正好以县城为中心,形成了山脉、堡垒两道坚固防线,尽扼进入垣曲的道路。
只可惜明廷势力强大,即使有如此优秀的地形,也不足以抵抗朝廷的围剿,张顺心中别提多郁闷了。
好在义军在垣曲收集了不少粮食物资,改善了张顺的心情。特别是粮食和百余斤铜器、数千斤食盐,更是让张顺心花怒放。
粮食大家分了,铜器其他人没太多用途,张顺作价买了。至于食盐,重量过大,又不太稀罕,其他人只取走少许。本待抛弃了,结果张顺得知以后,从义军手中要了下来。
张顺诈称回头派人藏于深山之中,慢慢发卖便是。还被“紫金梁”、邢红狼暗中讥讽为“守财奴”、“蚊子腿上劈精肉”等不一而足。
其实,张顺打算将这些食盐先行送入舜王坪山中,回头在慢慢运到圣王坪处,使捕捞白鱼的刘应贵,趁机腌制一批咸鱼出来,既有利于保存,又便于将来作军粮运输。
耽搁了几天,在“紫金梁”一再催促之下,义军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垣曲县城。
从垣曲县城往北返有三条路线。其一便是原路返回;其二则过了南堡头以后,往东直达济源;其三便是顺着亳清河往西北而去,绕道绛县、曲沃、翼城,再往东返回沁水、阳城。
“紫金梁”和邢红狼均觉得原路返回最为方便,也没有细细思量,便带着队伍沿西允河北上。
此处出发,并非早上赶早行动,结果到了历山镇以后,已经太阳偏西了,义军干脆便在历山镇住了下来。
虽然张顺费了不少口水,义军之中鱼目混杂,难免有宵小之辈,不太规矩,把历山百姓气的牙痒痒的,个个敢怒而不敢言。
还好张顺麾下,张顺约束得力,倒没出什么乱子。一切安排完毕,天色尚早,张顺便带着悟空、李信、张慎言、徐子渊等人还有四个小徒弟出来查看一番。
一来了解一下历山的风土人情,毕竟以后这里就是自己的“窝边草”,也好将来有所往来;二来则是趁机查看地形,张顺自起兵以来,颇为迷恋用兵作战,这个比前世打《罗马全面战争》之类的游戏好玩多了。
只是“游戏”难度太大,不但具有战争迷雾,视野距离也很受限制。为了提高胜率,不至于这个不能存档的游戏提前GG,张顺不得不千方百计,了解和自己用兵有关的东西。
比如,各处的地形。张顺一边走,一边和麾下诸人商议着何处适合扎营,何处适合布阵,何处适合埋伏等等不一而足。
跟随张顺而来的这些人对用兵皆不是特别擅长,不由听得如痴如醉,感慨张顺战无不胜,不是没有缘由的。
张顺连忙客气道:“哪里,哪里......哎呦!”
张顺正在得意之时,不曾想乐极生悲,不知被什么东西一下子砸中了脑袋。幸好飞来的物品也不甚大,倒是没有太大危险。
不过,这也惹恼了张顺,他扭头一看,只见不远处有个穿着破破烂烂的乞丐,手中正抓着一块更大的土块,做投掷状。
那乞丐见到张顺望过来,立刻将手中的土块藏于身后,脸色颇为尴尬。
张顺哪里不知道,竟是这厮在投掷自己。自觉失了面皮,不由恼他无礼,想给他一番教训。
结果张顺这番才拉下脸色,那边手下四个小徒弟,立刻抽出自己腰间的短刀,欲将这乞丐格杀当场。
他这四个徒弟,皆是“八大王”义子,这“八大王”本就喜好杀戮,无理还要赖三分,更何况别人欺负到门前呢?
张慎言见此,连忙喝止了这四个孩童,走向前去呵斥这个破破烂烂的乞丐。结果这乞丐咿咿呀呀,又哭又笑,竟是一个傻子疯子。
张顺这时候也走了过去,喝道:“你这厮,我素来与你无冤无仇,如何侮辱与我?”
结果这疯子也不知听懂了还是没听懂,直接把手中的土块递给张顺,说了句:“给你,给你!拿去吧,你全拿去吧!”
张顺莫名其妙被人塞了一块土坷垃,也不知该哭该笑。他见此人精神似乎有些不正常,便准备下令放过此人算了。
结果不成想,张慎言见此,居然对这乞丐拱了拱手,然后对张顺作揖道:“恭喜将军,贺喜将军!”
张顺闻言莫名其妙,问道:“亚父何意,这喜从何而来?这贺又从何而起?”
“这喜从土来,贺亦从土来!”张慎言笑道,“此地厉山镇乃是舜帝故乡,将军自承土德,今有人献土与将军,此非天与将军乎?”
“更何况明祖正是乞丐出身,坐拥其土二百余载,今献与将军,岂不是理所应当吗?”
张顺闻言不由大笑道:“亚父,你真是好心肠,好口才!此人不过一疯疯癫癫的乞丐而已,我如何能与他计较。犯不上为了一点龃龉,便要人性命。”
“如此便罢,既然亚父说了合当你献土与我,我权且收下此物吧!”
言毕,张顺便命李信找了块布料将这土块包了,保存起来。
此事本是一番玩笑,张顺与张慎言说过了,也就过了。不曾想世人愚昧,更何况此番言辞出自于正三品大员张慎言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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