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食者鄙,未能远谋’!”周延儒不由冷笑道,“先帝既崩,理当即位之人,非先帝子嗣,即福王嫡脉,卿以为然否?”
“按照礼法,应当如此!”卢有德皱了皱眉头,心中顿时翻起了惊涛骇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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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周王自立,下诏“勤王”,他就闻着味儿不对。
结果,他们三人还未来得及下决定,这边周延儒就来了。
这周延儒到底支持谁,反对谁,又想干什么,值得他谨慎对待。
“那就好!”周延儒闻言笑了,“如今杨嗣昌、钱谦益两个奸臣,公然舍福王世子,而拥立潞王,岂非谬乎?”
“这......这二人都是明臣宿儒,想必......想必其中必有深意。”卢有德犹豫了一下,连忙表态道。
这个遭阉的老狐狸!周延儒暗骂了一声,知道他这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了。
于是,他只好继续道:“我听说将军与福王有旧,假如......我是说假如哈,假如有机会,将军愿不愿意建一个拥戴之功?”
“周先生,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还请明说!”卢有德听到这里,顿时心里有了三分猜测。但是,他吃不准周延儒的心思,只好单刀直入的问道。
“没什么意思!”周延儒试探了半天,自度摸着了卢有德几分脉搏,这才图穷匕见道,“如今太子下落不明,唯福王世子,血脉最为接近帝支,当为中国主,卿以外然否?”
“这......我倒是想支持,可是没有用啊!”卢有德闻言不由叹了口气道。
到这个时候,卢有德已经大致明白周延儒的意思了。
他和那福王、福王世子颇有干系,若是条件允许,他当然希望福王世子能够即位,奈何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
“你有这心就成!”周延儒便笑道,“如今福王世子已在鄙人的帮助之下,逃出凤阳,逃到这汝宁地界来了,你待如何?”
“什么?”卢有德这才大吃一惊,万万没想到周延儒竟然做出这番事情出来,他犹豫了半晌,这才试探着问道,“这......这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他周王称得,潞王称得,为何福王世子称不得?”周延儒反问道。
“周王不过依靠吴生、陈永福一干人等拥护,手底下未必有万余兵马。潞王亦不过依靠杨嗣昌、朱大典手底下万余溃兵。而公公手底下亦不下万人,如何不能为之?”
那卢有德一听,心道还是这么个理儿!
想到此处,他不由一咬牙道:“成,这事儿我应了。不过我要先和睢陈总兵骆举、副总兵马爌通一通气儿,不知可否许诺些什么?”
“自然由公公掌管司礼监,本相执掌内阁,骆举、马爌两位总兵封伯并加将军号!”周延儒不由胡乱许诺道。
“好,好,好,如此大事可期,帝业可成!”卢有德闻言不由大喜道。
随即卢有德便先后拜访睢陈总兵骆举、副总兵马爌两人,这两人哪里想得到世上还有天上掉馅饼之事,如何不应?
待到众人商议完毕,遂请出福王“世子”朱由崧,以崇王府为行宫,在汝宁登基。
那朱由崧自然也投桃报李,分别册封周延儒为内阁首辅,凤阳镇守太监卢有德为司礼监掌印太监,骆举、马爌二人为忠心伯、赤胆伯,分领两路兵马。
并发布檄文,斥责周王朱恭枵、潞王朱常淓肆意妄为,僭越妄称,要求其去尊号,上谢罪表。
此檄文一出,顿时舆论大哗。
斥责潞王朱常淓、周朱恭枵者有之,辱骂“世子”不守人臣本分,以至于国事大坏者有之,一时间群议纷纷。
那钱谦益、杨嗣昌见状,不由连忙发布檄文,声称:“‘世子’无德,不孝父母,自走凤阳,以至于父母尽陷贼手,故而不当立,当立者乃贤王朱常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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