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崇祯皇帝朱由检呵斥了周皇后,见她沉默不语,只得作罢。
两人相顾无言,沉默了半晌,朱由检这才苦笑道:“兹事体大,非朕一言而决,后且慎之!”
那周皇后养于深宫之中,哪里晓得其中厉害?
两人一夜无话,到了第二日,周皇后正在坤宁宫纺棉,却听到有宫女汇报道:“懿安皇后来访!”
那周皇后吓了一跳,连忙放下了手里的活计准备起身迎接,不意“懿安皇后”早笑道:“弟妹还是这般贤惠!”
“哪里,哪里,惟有谨守妇德而已!”那周皇后一时间吃不准“懿安皇后”的意思,连忙笑脸相迎道。
原来这“懿安皇后”正是天启帝朱由校的皇后张氏。
当初朱由校临终无子,崇祯能够继承兄位,张皇后功不可没。
故而崇祯即位以后,尊为“懿安皇后”,在宫中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皇后既然知道‘妇德’二字,如何干涉朝政,妄言南迁!”果然只听得那张皇后突然质问道,“此皆奸臣误皇叔也,祖宗宗庙陵寝在此,迁安往?”
“当初选妃之时,本宫就看你不是个贤淑之人。年纪小,身子弱,貌恭谨,而藏奸心,今日方知果然如此!”
“懿安皇后”只这一席话,顿时把周皇后气的面皮发白、嘴唇发紫。
只是奈何张皇后地位超然,周皇后虽然身为六宫之主,亦不便和她计较,只得黑着脸道:“送客,恕不远送!”
待到张皇后走后,周皇后犹自怒不可遏,只见到宫中的一排纺车,不由下令道:“烧了,都给我烧了!来人呐,把这些纺车通通给本宫烧了!”
“啊?娘娘,这......这不是您命令苏州制造太监送来的纺车,让我们学习纺织,怎么好端端的就烧了......”左右宫女不由面面相觑道。
“那你们会学了吗!”话说到此处,周皇后愈发怒不可遏。
原来当初她特意让人送来二十四辆纺车,亲自教宫女纺织,结果教了大半年,竟然没有一个学会,实在是“朽木不可雕也”。
不多时,等到崇祯下了朝,一身疲惫的来到了坤宁宫,映入眼帘的正是那熊熊大火。
朱由检顿时下了一跳,还道是坤宁宫失了火,正要喊人救火,这才发现原来是皇后娘娘在那里指挥着宫人在那里烧些什么。
朱由检不由走向前来,哭笑不得道:“我的皇后娘娘,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心搁这里烧火?”
“陛下?陛下,你可要为我做主啊!”周皇后一见来了主心骨,连忙告状道。
“昨晚我刚刚说了‘吾南中尚有一家居’一语,结果今天一早‘懿安皇后’就来到我这里大展威风,说什么‘祖宗宗庙寝陵在此,迁安往’云云。”
“我素知皇嫂看我不惯,每每以礼相待,不意今日竟被她拿了错处,一顿羞辱......”
“什么?”朱由检闻言也不由大吃一惊,自己和皇后这边私下里刚刚说了几句闲话,那边“懿安皇后”便知道了,心里不由打了个激烈。
“王承恩,王承恩,你即刻遣人去问,究竟是何人传语于懿安皇后,不得有误!”
“是,皇爷,我这就去办!”那王承恩第一次见朱由检对张皇后发这么大火,连忙一路小跑出去了。
朱由检这才止住周皇后继续焚烧纺车,笑道:“好容易着人送进来的,烧了未免可惜,姑且留在宫中吧!”
“如果你实在不想要,留给我送人也成......”
“送人?送给谁,送给谁?”周皇后闻言不由醋意大发,借着怒气未消,又大声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