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老道士有几分本事啊!
想到此处,他也忍不住开口问道:“不知后金汗王相貌何如?”
“金国主龙凤之姿,此所谓汉高祖隆准龙颜,唐太宗龙姿日角是也。”宋献策不由笑道。
“既然这金国主绝类汉高唐宗,想必当有天下?”张维世不由故意问道。
“依照常理,确实如此。奈何又两处却是坏了跟脚。”
“哪两处?”
“一处在目,其人鹰视狼顾,乃奸雄之相。故而为人阴鸷,手段狠辣,虽父子兄弟无不折服,乃后金国第一枭雄也。”宋献策冷笑道。
“一处在面皮,相书云:青主忧,白主泣,黑主病,赤主惊,黄主喜。金国主面黑,正乃病亡之相。”
“可怜一世枭雄,正堪为舜王殿下敌手。奈何有命无运,一番功绩,空为他人作嫁衣裳!”
“这”张维世听到这里,顿时心中犹豫起来,不由开口问道。
“既然先生会相面,不知我面相如何?”
“阁下大富大贵,妇孺皆知,又何须相面?”宋献策闻言笑道。
废话,如今后金、舜王皆许以郡王,对张维世来说,无论选择哪个都是一场富贵。
这件事的关键不在于富贵多少,而是在于能不能吃到嘴里,这才是他要担心的事情。
“不过嘛,依照阁下这性子却是稚子怀金于市,恐不得善终”
“嗯?”张维世听到这里不由眉头一挑,怒急反笑道,“老道士,你竟然当面咒我,莫非真觉得本官好说话不成?”
“张抚军,后金阿济格部已经为我所败,斩杀其英武郡王阿济格、饶余贝勒阿巴泰、牛录额真完颜叶臣一干名将。”宋献策闻言巍然不惧,反而傲然道。
“大明左柱国朱燮元、宣大总督张凤翼自知顽抗无望,皆自刭而死。”
“独留大同巡抚叶廷桂、大同总兵王世仁和宣府总兵李国樑一干人等及三万大军投靠义军。”
“如今前有狼,后有虎,义军列于前,东虏觑于后。”
“张抚军正如那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还有闲心两头要价,岂不正是自寻死路?”
“你我”张维世闻言怒火冲天,不由伸手指点着宋献策,却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李国樑见状,连忙上前替他解释道:“宋先生有所不知,张抚军也有张抚军的为难之处。”
“这宣府上下十余万口,众口难调,难免有心生幻想之徒”
“别说了,我来解释吧!”李国樑话还没说完,那张维世好像想明白了什么,不由接口道。
“非是张某左右摇摆、举棋不定,实在是有两桩难事,一时间让我为难!”
“哦?不知是哪两桩?”宋献策问道。
“一个乃是张家口商贾,与宣府上下牵扯甚深,倾向于后金一方。”
“一个是镇守太监王坤,乃明帝忠,手底下又有一两千人马,难以处置。”
“故而,张某夹在中间为难!”
“哦?这么说张抚军是昧用了?”宋献策听到这里,不由冷笑一声道。
开什么玩笑,既然你管不住宣府镇,那义军换一个能管住的册封不更好吗?
本来张维世这一番话是半真半假,结果一听宋献策这话,顿时冷汗就下来了。
瞧自己这张嘴,不会说话还不如不说!
他连忙陪笑道:“哪能呐,管的住,管的住,请宋先生现在府中安座,我这就处理这两股势力!”
本来应该是他宣府巡抚张维世不见兔子不撒鹰,坐地要价。
不意说错了这句话,反倒要先证明一下自己具备要价的价值,这一回他终于领教到这个老道士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