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铠甲,再加上弓箭腰刀及一应物件,差不多有五十斤重。
使健壮之士穿上,端的是刀枪不入,犹胜当初义军组建的李际遇和王定两营重甲兵铠甲。
然而,当张顺命人将这些铠甲喷湿以后,绵甲和重甲内衬吸了水,竟然重大六七十斤,哪怕力大无穷之辈亦无法穿着此甲作战。
由此,张顺这才确定了“水枪”战术,在对面后金军制作盾车的同时,义军加紧制作了“水铳”、“水车”以作破敌之用。
果然吃了义军这一呲,顿时后金镶红旗都统完颜叶臣脸色大变,大声下令道:“不好,快向贝勒爷发射求救信号,不然今日乃我等死期矣!”
完颜叶臣话音刚落,只见阵前的后金精锐白巴牙喇、红巴牙喇纷纷身姿笨拙。
躲,躲不开义军的钩刺,砍,砍不中义军的士卒。
一个个好像背了六七十斤的重物与人作战,气喘不止,手脚俱软。
“快,换阵,让前面的人退回来休整一番,后面的先顶上!”完颜叶臣身为宿将,一看便知这些人体力损耗严重,再不下令,恐怕他们就退不回来了。
然而,就在这些前排精锐要退回去的时候,张如靖麾下的“孩儿兵”却是不干了。
原来这些“孩儿兵”也继承了当初任继荣麾下仿照石柱土司兵样式制成的白杆枪。
这些白杆枪皆用白蜡杆制成,前有钩,后有环,乃是其显著特征。
本来往日,这些钩环也没太大用途。
但是在如今后金前排重甲兵被浇透了水,举止艰难之时,义军“孩儿兵”只需要用白杆枪往前一伸一拉,就勾中了了一条好大的“鱼”。
或许这些“孩儿兵”力气小,拽不动这些“大鱼”。
但是不要紧,一个人拽不动可用两个,两个人拽不动,可以三个,总有可以把这些“大鱼”拉回来的办法。
这些“大鱼”被拉回来以后,由于重甲和浸透的绵甲的防御,一时间难以砍透。
不过,也不要紧。
“孩儿兵”可用用白杆枪勾下来对方的棉盔,然后让刀斧手砍对方的脑袋。
或者用白杆枪勾开对方的护臂、裙甲,让刀斧手砍对方的手脚。
如此,仅仅片刻功夫,往日天下无敌的后金精兵,竟然被这些十几岁的小子一个个拖过来砍了,一时间不知道死伤了多少。
而对后金军来说,更可怕的是越往前面越是冲锋陷阵的精兵。
而越是精兵,身上的铠甲愈重。
而愈重的铠甲,浇上水以后愈发沉重,士卒愈发进不能进,退不能退,只能成为缩在“龟壳”里的“乌龟”,等待对方将自己从“龟壳”里拉出来,一个个剁掉。
“不成了,快脱甲,快脱甲!”不知哪个率先想到了办法,不由大喝一声道。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对,对,对!脱了绵甲以后,我们身上还有重甲,此战胜负犹在两可之间......”
只是这些人好容易千辛万苦脱了身上的铠甲,迎接他们的却是一尊尊黑洞洞的炮口。
原来和义军对战的重甲兵如今遭受重创,义军也不用再排成密集的阵型应敌。
那么早已经装填完毕的野战炮、黄金炮就趁机可用推了上来,然后点燃了引线。
“轰,轰,轰......”
失去了厚重绵甲佑护的后金重甲兵,这一次能被更加容易的收割了。
一时间战场了充满了绝望的气息:“不行了,不行了,赶快跑啊。对面根本不是人,全都是魔鬼!”
素来以坚韧著称的后金军,终于陷入绝望。
无坚不摧的义军火炮,成为压断对方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
以硬碰硬,以攻对攻。
摧锋于正锐,挽澜于极危。
张顺仅用新组建的三四营弱旅,终于第一次正面击败了他心中最强大的敌人。
夜正长,路也正长。
但是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