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秦强而明弱,‘闯将’若想自安,自可如蜀汉东吴故事,两弱联手制其强,以求天下三分,此乃上策也!”
“舜王待我恩重如山,又有救命之恩,吾若叛之,不义也!”李自成沉吟了片刻,摇了摇头道。
“昔日淮阴侯亦曾云:汉王授我上将军印,予我数万众,解衣衣我,推食食我,言听计用,故吾得以至於此。‘闯将’以为舜王待汝,比之汉高祖待韩信如何?”傅青竹闻言不由冷笑道。
“更何况我听闻舜王好色成性,背妻而爱诸将妇。此奇耻大辱也,乡野之人闻之,必血溅五步。‘闯将’本大好男儿,安能忍之……”
“砰!”傅青竹话音刚落,李自成不由拍案而起,头上青筋条条绷出,不由大喝道:“好胆,竖子居然捕风捉影,挑拨离间,汝视吾剑不利否!”
别看那李自成平日看起来老实木讷,却也是手上沾了不知多少条人命的好汉。
他暴怒而起,如同一头发了努的老虎一般,一时间咄咄逼人,只把傅青竹惊出一身冷汗来。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闯将’何不等我把话说完,再作计较?”傅青竹心底暗自捏了一把汗,面上却不动声色道。
“好,你说!”李自成的火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只见他突然面容一收,又恢复了平静。
就好似明明刚才狂风大作,天昏地暗,却突然又消失不见一般,给人一种诡异之感。
傅青竹知道言多必失,今日点到为止即可。
他不由继续笑道:“中策则听调不听宣,养兵自重。如此大明胜则从明,大秦胜则从秦。”
“及天下定,‘闯将’功不必高,势不必大。等天下已定,则自请效土司故事,于不要紧处择一基业,以遗子孙,此数十代富贵也!”
李自成闻言摇了摇头道:“不妥,不妥,你还有何主意,一并拿来!”
傅青竹偷偷瞄了李自成一眼,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道:“下策则忠心耿耿,请李将军尽快带领麾下全部兵马东征,百死不悔以助舜王。”
“若天下未定,将军且战死,此乃云台之功也;若天下已定,则自请解甲归田。”
“置备良田三五顷,茅屋七八间,庶几可颐养天年矣!”
李自成见傅青竹不再一味鼓动他“造反”面色稍解。
不过这上中下三策都不甚合他心意,让李自成不由踟蹰起来。
人的欲望都是在逐步增长,当初他起兵之初,不过为活命而已。
后来随着时间不断增长,他的愿望又改为了过上富贵的日子。
而等到他麾下人马数万,风头一时无两的时候,未必没有觊觎九五至尊的心思。
只是后来形势比人强,他又熄了那些念头。
只是如今被傅青竹这般一挑拨,他的心里又火热了起来。
如今义军正和明军相争于太原,后方空虚。
刚好他又担任北路军主帅,名义上能指挥五万人马。
如果他伺机将其据为己有,转而西向,夺取宁夏、甘肃,此乃昔日先祖李元昊之业也!
究竟当何去何从,李自成也不由站了起来,来回踱着脚步,一时间举棋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