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生一,其无觉无识、无善无恶、道法自然者为昊天上帝。初人不辩其名,或谓之上帝,或谓之天,或谓之神,其本意一也。”张顺嘿嘿笑道。
“有觉有识者,等而下之,是谓之‘神’、‘仙’;教化万众,引人向善者,是谓之‘圣’。”
“其神、仙、圣等受万人敬仰祭祀,故而谓之‘神道’。”
“天道至大,人道在其中矣;人道次之,神道在其中矣。”
“如此尊卑有序,上下既别,然后天下乃安!”
好家伙,张顺直接把标准定了出来,你们自个看着办吧!
果然是“唯我独尊”,三人相视一眼,顿时沉吟起来。
你要是想把本教抬入“天道”,那只能接受舜王“无觉无识”的设定,接受“天子独祀”的规矩,成为一个“天子”的牌坊。
你要是认为本教祭祀之人“有情有欲”,那么只好等而次之,在神道中的“神”“仙”和“圣”之间选一个。
“昊天上帝既然无觉无识,为何祭祀之?”韩霖有几分不死心,想了想不由追问道。
“大道至简,大道无形,大道无私!”张顺不由笑道,“因其无私,故而至公,此乃上帝之德也!”
“故而,吾等生于天地之间,久之而不觉其惠,及其败亡而不觉其祸,便其故也!”
“舜王之意,颇合上古之制,吾无异议!”听了张顺这话,孙传庭又沉吟了片刻,率先应道。
“天子”之制,自古有之,儒家不以为奇。
昊天上帝之论,儒家圣贤有多有论述,故而孙传庭觉得天下士子对此不会有太大反应。
“宋某也无异议,估计大多数道士正忙着修仙呢,没空管舜王这事儿!”宋献策本来就神神叨叨,又不是正经道士,他才无所谓。
好了,现在球来到了天主教这边。
“我……”韩霖感觉嗓子有点干,不由吞吞吐吐道,“这事儿非我一人一言而决……”
张顺这番言论固然颇合韩霖之意,只是天主教教士一直强调天主教教义是“天下万世的准则也”,不能更改,让韩霖也颇为为难。
张顺已经先后通过高一志、段衮粗略的了解过天主教,也知道这条教义。
他看到韩霖犹豫的神情,不由自信的笑道:“你道这些人如何千里迢迢,来我中华之地传教”
“哦,不知何故?”韩霖一愣,不由开口问道。
“因为这天主教本教在远西之地如同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张顺嘿嘿笑道。
原来这些日子张顺千思万想,终于从记忆的角落里拾取了前世历史教科书上的一些零星内容。
“据闻教士‘枉以己心拟天心’。一边高价出售赎罪卷,榨取钱财;一边建立宗教裁判所,专门审判迫害贤人异士。”张顺其实也记不清时间点和具体事件,反正一盆污水就就泼了上去。
“宗教裁判所?”韩霖闻言一愣,这是一个陌生的新词。
“对,差不多类似咱们的东厂西厂,而狠毒犹过之!”张顺点了点头道。
“他们捉住了所谓的异教徒,一般都处以火刑。据闻有一个唤作布鲁诺的,就因为坚持‘日心说’被活活烧死。”
“还有一个唤作伽利略的贤士,不但精通天文学、算学、力学等知识,还发明了‘千里镜’,结果被判定软禁终身!”
“如此倒行逆施之下,远西人人人自危,故而纷纷掀起了宗教改革运动,反抗天主教的恐怕统治。”
“在如此人人喊打的情况下,这些人不得已在教皇派遣下,远渡重洋,前往不知其跟脚之地传教。”
“这......这怎么可能?”韩霖听了张顺这一通话,顿时三观震裂,一脸世界崩塌模样。
其实张顺这番话有真有假,大多数根据前世记忆碎片,胡乱泼脏水而已。
却不想歪打正着,正好道出了明末修士传教的目的。
原来由于欧洲宗教改革运动如火如荼,天主教不得不组织起一个组织森严的耶稣会进行自救。
这个耶稣会除了对抗宗教改革以外,还负有传教的义务,如今来到中国传教的利玛窦、汤若望、高一志等人都是耶稣会成员。
这些人除了翻译部分西方作品便于传教以外,其实还私下里收集当地书籍和科技,偷偷传回欧洲。
“有句话叫做‘寇可往,吾亦可往’。”张顺见韩霖有几分动摇,不由加大力度道。
“韩先生既然有心,何不在助本王夺取天下以后,效法玄奘法师,持节前往远西之地求取‘真经’?”
“好,好,好!”本来还纠结不已的韩霖听了张顺这话,顿时不由眼睛一亮。
对啊,远西究竟怎么样,百闻不如一见。
既然这些传教士可以远道而来,那么自己也可以远道而去,又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