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刃殿内,宫尚角、宫远徵到时,宫唤羽已经在了。
“尚角,一路辛苦了。”宫唤羽率先上前打招呼。
宫尚角颔首,并未和宫唤羽多言,带着宫远徵对宫鸿羽行礼。
“执刃。”
宫尚角的礼节一向无可指摘,宫远徵只是随意的低了下头,便站到了宫尚角的身后,低垂着眼眸,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宫鸿羽点头,看着宫尚角、宫远徵的眼神颇为复杂。
昨天的事他早就知道了,关于那位林姑娘的品貌言行也都传到了他的耳中。
再一次感到惋惜,这么好的家世,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就和宫远徵联姻了呢?配宫子羽多好,若有这样一位佳人常伴身侧,只怕宫子羽也不会一直往万花楼跑了。
早知道,当初就应该让宫唤羽和宫尚角一块去京城的。
“昨天的事情,我已经听唤羽说了,也幸亏远徵的配合,才这么顺利抓到了无缝刺客。”
宫远徵只轻微的勾了勾嘴角,没有给宫鸿羽任何反应。
宫鸿羽看在眼中,料想宫远徵还在为林清玥那件事不满,顿了顿继续道:“林姑娘的事,是我的疏忽,赔礼已经备好,稍后我便派人送到徵宫去。”
宫远徵轻哼一声,丝毫不给宫鸿羽面子,刚想讽刺几句,对上宫尚角的眼神,闭上了嘴,但脸上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真有心,就该一早送过去,现在说有个屁用。
宫鸿羽面露尴尬,这的确是他的失误。
原本以为宫尚角回了宫门,会先来执刃殿,向他汇报这次与朝廷联姻的事。
他正好当面和宫尚角解释昨晚的失误,在将赔礼送到徵宫去。
没想到宫尚角直接去了徵宫,一呆就是一上午,这送赔礼的事自然而然就给忘了。
宫唤羽对着宫远徵行了一礼,将所有的罪揽到了自己身上,“这事是我的错,我应该亲眼盯着侍卫,将林姑娘接出新娘队伍的,远徵弟弟,我给你赔礼了。”
“赔礼昨晚就备好了,原打算一大早就送过去,只是忙着审理无锋刺客,给耽误了,一会儿我亲自送往徵宫,给林姑娘赔罪。”
宫远徵心安理得的受了宫唤羽这一礼,这就是羽宫欠徵宫的!
宫尚角等他行完了礼,才开口道:“执刃,审理无锋刺客,事关重大,的确耽误不得。”
说着,他对着宫鸿羽行了一礼,“只是,林姑娘身份特殊,不止是远徵的未婚妻,更是朝廷的郡主,我们也得顾及朝廷的脸面。”
宫鸿羽脸色微变,他立刻明白了宫尚角话中的意思。
这件事,最关键的还是要取得林清玥的谅解,若是上报到了朝廷,让圣上以为宫门对联姻不满,故意针对林清玥,只怕剿灭无锋之后,宫门也危险了。
宫鸿羽思索片刻,看了看宫尚角的脸色,踌躇道:“这件事情,发生在宫门内,并未传到外面,我们若是不上报朝廷,想来也没有大碍。”
宫尚角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在耻笑,这样的人,也配做执刃?
“执刃莫不是忘了,郡主的父亲可是巡盐御史,圣上心腹,有直达天听的权利。”
宫鸿羽神色一僵,他是真的把这个给忘了,二十多年,他也曾外出游历,巡盐御史的权利有多大,他还是清楚的。
宫唤羽再一次给他解围,“尚角,执刃并非那个意思,只是想要安抚住郡主,这件事情还是不要往外传了。”
“毕竟此次联姻事关重大,若是出了差池,郡主只怕也不好向朝廷交代吧?”
宫远徵神色一冷,手握紧了腰间的刀,语气也变得咄咄逼人,“少主这话什么意思?我的未婚妻就活该受这个委屈?”
“远徵弟弟,我并非这个意思......”宫唤羽的话还未说完,宫子羽带着金繁匆匆跑进了执刃殿。
“宫远徵,你有什么资格为难哥哥,你还是先把自己的事情交代清楚吧!”
宫子羽看着宫远徵的眼中,满是愤慨和不屑。
宫远徵冷笑,“交代?我既不逛青楼,也不喝花酒,我有什么好交代的!”
宫子羽不理会他的阴阳怪气,将手中的白芷金草茶往前一递。
“父亲,这是今天送往女客院落的白芷金草茶。”
宫远徵直接笑出了声,“女客院落!这一早的,子羽哥哥去女客院落做什么?你是不是忘记了,里面住着的,都是少主的待选新娘。”
少主二字还特地加了重音。
宫子羽气急,“宫远徵,收起你那龌龊的思想!”
宫远徵反唇相讥,“那你别做龌龊的事!”
“宫远徵!”
眼见二人又要吵起来,宫鸿羽厉声喝道:“够了!”
见二人都闭了嘴,他看向宫子羽,虽然对他擅自去女客院落不满,但还是耐下性子问道:“你端着那茶,到底是要说什么?”
宫远徵不屑撇嘴,宫鸿羽,你还可以表现的更偏心一点。
宫尚角目视前方,似乎丝毫不在意,周遭发生得一切。
宫唤羽早已习惯了宫鸿羽的区别对待。
“父亲......”
“叫执刃。”宫鸿羽打断了他的话,看着他的眼中带着隐隐的责怪。
大庭广众,这不是落人口实吗?对于这个儿子,他是真的怒其不争。
宫子羽端着药碗的手僵住了,他抿了抿唇,继续说道:“这白芷金草茶的味道不对,我怀疑是宫远徵换了配方。”
就因为这事?宫鸿羽面带失望的看着宫子羽,以为他能长进些,还是这样的不堪重任。
宫远徵眼带嘲讽的看着宫子羽,漫不经心的回答,“我是换了配方,怎么了?”
宫子羽彻底被他态度激怒了,“宫远徵!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拿待选的新娘试药!”
宫远徵简直被他的话惊呆了,他换个配方就是拿待选新娘试药了?
“子羽弟弟,说话还是要讲证据的。”宫尚角淡淡的开口,却连一丝眼光都没有给到宫子羽。
“证据?我手中的白芷金草茶就是证据......”
眼见宫子羽越说越激动,宫鸿羽再次厉声喝道:“够了!”
见宫子羽一脸不忿的看向他,宫鸿羽心中的失望达到了极点。
“配方是我让远徵换的,你整日游手好闲,宫中事务从不过问,自然不会察觉,毒障日益严重,往日的汤药作用越来越小,我让宫远徵研究新的配方,你以为所有宫家子女,都像你一样无所事事吗!”
宫子羽握着药碗的手越来越紧,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现。
宫远徵双手环胸,饶有兴致的看着。
宫尚角目视前方,神态没有丝毫变化,他对宫鸿羽训儿子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