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奇怪?”陈川苓接连看二人又激斗十余招之下,也是隐隐察觉到了不对劲之处,惊疑道:“小凌剑招没有变化多少啊?怎么朱啸再战压制不了?二人竟可以打得难解难分了?”
方道礼愕然不解:“难道朱啸那小子这节骨眼开始怜香惜玉了?”
杨洁冷笑了一声:“他铆足劲的架势,可半点不像是要怜香惜玉的样子。”
车晖镪等人此刻脸上的讥讽得意之色不由敛了下去,脸色阴沉的看向远处的朱啸;
俨然于他此刻的表现,很不满意。
只是同样不解,何以二人的战局会悄然发生僵持的情景,朱啸这边秘法分明还在运转着,周身灵气运转速率并没有降下,按说,凌兰秀依旧只有闪避的份才对。
陈川苓定睛看了一阵,终是瞧出端倪,惊道:“小凌的剑招……”
方道礼嘀咕:“剑招怎么了?”
陈川苓惊喜道:“她的剑招虽然没变,可每一次出招的速度都比之前快了好多,几乎全然没有半分犹豫,这份果敢是她以往所不具有的。”
杨洁慈态笑着,补充道:“可不止这点,这丫头剑道造诣隐约也
提升了上去,人与剑在这一刻完美的契合成了一个整体,她此刻的每一剑,都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进入了一种玄妙的忘我之境,忘却了比斗的胜负输赢,忘却了剑锋带来的生死威胁,眼中只剩下炽烈激昂的熊熊战意。”
方道礼满是惊愕:“仅仅只是心境气势上的转变,怎会让得这门剑法带来如此变化?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陆风带着一丝欣慰,解惑道:“变的不是剑法,而是握剑的人。”
这一刻状态下的凌兰秀,不止于流影剑法能发挥出比之以往更厉害的威势,她自身所学的任何一门剑法,都能有着显著的提升。
人剑合一之境,可从来不单是指人与剑的相合,更核心的还是同各式剑法本身的契合。
这也是他此番指点教导真正的精华所在。
陈川苓眼看着凌兰秀出剑的势头一度都快要反压制朱啸,激动的手心都捏出了汗;
经由杨洁和陆风的话,也是反应过来,不由惊道:“小凌如今才十四五岁,此般年纪就接触到人剑合一之境,放眼整个灵狱应当都是拔尖存在了吧?”
杨洁先是下意识点了下头,随即神色又黯然了下来,看着陈川苓和陆风,喃喃叹道:“于今届狱子中表现算得上是拔尖了,但若是对比你们庚字三十五届的狱子,可差远咯。”
陆风二人明白杨洁所指,神色不由皆是一黯。
方道礼因为云游历练并不知情的缘故
,辩驳道:“就这般表现还差远?你们那届是有多厉害?”
杨洁喃喃叹道:“小凌这丫头借助流影剑法才达到的此般境界,但你可知,这流影剑法何人所创?”
方道礼不以为然:“能被收入书海中的剑法,就算品阶普通一些只有五行或者地品,当也该是天魂境层面的剑客所创的吧?”
杨洁怆然叹道:“创造这流影剑法的不过是他们庚字三十五届的一名狱子,也是我此生最看重的得意门生!”
陆风微微颔首,遮掩下自己情不自禁泛红的眼眶。
杨老的一声得意门生,外加她那年迈苍老脸上所浮现的自豪神色,仿若一柄无形巨锤轰在陆风鼻尖,让他止不住的酸涩。
方道礼满是错愕:“这怎么可能?只是一名狱子在剑道上就有能创造出剑法的造诣了?这该要何等的剑道天赋才能办到?”
杨洁没有进一步回应,想到脑海中那道身影的出色,她似乎寻不到合适的语言来足以形容。
砰!
场上的朱啸激战之下,一个不慎被凌兰秀果断的一剑所震飞数丈,剑刃反震之下削落了自身的一截发梢,模样同样变得狼狈起来。
朱啸受挫之下,目光下意识朝着远处的车晖镪扫了过去,得见后者面色阴沉,满脸怒火下,心头不由一慌。
恰逢凌兰秀的长剑再一次刺来。
朱啸心慌间,神色不由变得焦急起来。
一连数十招应对之下,愈发难以招架凌兰秀的攻
势;
心中不禁开始对朝阳剑诀的威势动摇起来。
这时,目光无意间掠过凌兰秀白皙俏脸,捕捉到那抹恣意轻快的笑容后。
像是受到刺激般,心中莫名涌上一股前所未有的胜负欲。
迎着凌兰秀袭来的剑锋,霎时施展出了朝阳剑诀中的‘晨晖破雾’一式。
“不可!”车晖镪远远得见,惊愕失声。
他虽然不主修剑道,但于剑道一途也算小有造诣,朝阳剑诀更是了熟于心,深刻明白这晨晖破雾一式,乃是专门攻破敌人破绽与弱点的杀招,主打一个出其不意的突刺。
此招威势固然不凡,可前提是需得先捕捉到敌人的破绽才有发挥的空间。
如此般直来直往,简直埋没此般剑式不说,反而自身都可能为其所累。
铿!
果不其然。
近乎在车晖镪惊呼的那刹,凌兰秀的剑锋便擦着朱啸突袭一剑的剑刃划了过去,途径交锋的那刹就这么轻轻一震,便将后者的剑锋偏移开了方位,漏出了防御的空挡。
凌兰秀趁势急攻上前,剑势呈钳制之势,意图扼住朱啸喉咙。
然,就在快得逞的那刹,朱啸手腕一震,却是借着凌兰秀震剑的那股势头,将右手中的长剑弹到了左手之中,形成了反手反克之局。
“好一招诱敌深入!”
方道礼激动的心一上一下,脸上喜忧参半,着实为二人的表现所惊到了。
陈川苓心头一紧,再度为凌兰秀捏了把冷汗。
陆风这时嘴角却是
扬起了一抹弧度。
破绽既露,就算是诱敌深入,再想于流影剑法之下弥补掩盖,可没那么容易了!
凌兰秀此刻的反应简直如陆风一模一样,嘴角同样扬起了一抹桀骜笑意。
手中长剑紧握,剑势陡然一变。
‘天隙末影!’
这一式;
她可等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