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目光看去,见确实有着一只二三十公分的蜘蛛,死相很是干瘪。
林绪绪并未接触过此般蛛类,好奇道:“那这人是与那什么大肚跳蛛同归于尽了?”
曲柒柒心中虽然不喜林绪绪这个"情敌",但在大是大非和未知凶险面前,还是大度解释了一句:
“大肚跳蛛一般只以腐肉为食,这一种类别的蜘蛛攻击手段十分特异,它们会如红眼黒蜥那般潜伏暗处,猛然跳出,但却不会主动咬猎物或者对猎物造成伤害,而是利用猎物在受惊下的本能反应,完成对自己的轰杀,从而将大肚子里头积蓄的毒液迸溅炸开,杀死猎物。”
林绪绪骇然道:“这样一来,它自己岂不是也死了?”
曲柒柒点头:“通常情况下是这样的,但若是猎物反击的力道小些,它们也是有机会存活下来的,它们的大肚子似皮囊,若是破开的口子不大,凭它们的自愈力三两天内就可以恢复;”
讲到这里,曲柒柒神色蓦然凝重几分,“最关键的一点,大肚跳蛛是群居的,就像蚁群效忠蚁后那般,有的是先头军前仆后继的赴死,来为种族创造出源源不断的食物。”
林绪绪紧张道:“那若是我们遇上,当如何应对?”
曲柒柒警告道:“以躲为主,躲不开非要反击的话,尽量用柔和的力量,不要破碎它的肚子,这样毒液就不会喷溅出来。”
林绪绪叹息,“早知道就将老郭的金刚盾给借过来了。”
卞天涯这时声音传来:“倒也不用这般担心,我以柑叶粉开路,这里的大肚跳蛛通常不会凑上来;大肚跳蛛都有着自己生活的领地区域,等闯过这里就好了。”
曲柒柒见卞天涯有些不大领情,忿忿不平道:“你反正嫌钱多就尽管用好了,看你撒完后要怎么办。”
卞天涯冷哼一声,于前开路,毫不收敛的倾洒起柑叶粉来。
他纳具之中别的没有,柑叶粉这类驱虫避害能让身上时刻保持整洁的药粉,可多得是,撑过这段路程当不是问题。
在卞天涯的资源攻势下,众人还真鲜少见到有不开眼的大肚跳蛛出来闹腾。
大多都在临跳出的那刹,便被卞天涯一把药粉给生生砸了回去。
众人平安闯过大肚跳蛛区域,又前行一两里地后。
唐元突然停下脚步,以着火把照亮了身侧的一棵大树,瞧着其上一个碗口大小的破口痕迹,不由惊疑:“此般痕迹之中并未弥留兽类气息,反而有着一股火行气,且就痕迹来看,像是才留下没几个时辰。”
曲柒柒急忙凑上前,一眼之下顿时惊喜叫道:“是判官大哥的穿心矛留下的痕迹!”
“太好了,看来我们没选错地方,判官大哥也是走的这个方向,九爷可能就在这附近。”
陆风打断道:“附近并未有兽类打斗痕迹出现,这般洞穿痕迹,会不会是那人刻意留下的传信符号?”
曲柒柒皱着眉上前仔细查验了一番,满是狐疑:“不该啊,我们龙渊有着特定的联络传信暗号,判官大哥没必要弄出这般动静,就算为了引起注意所为,也该在这破洞处标记好具体去向才对啊……”
“小心!”
曲柒柒正思忖间,突听得卞天涯一声惊喝。
待回神的那刹,一只肥嘟嘟的蜘蛛已是从跟前树梢跃下,直冲她脸门跳来。
"此地已不是大肚跳蛛的生活区域……怎还会有……"
曲柒柒脑海中闪过此般念头,慌乱间本能的抬手挡去。
掌出的那刹她便即后悔了,这一掌若是劈中,大肚跳蛛非当场炸开,其肚内的剧毒定要迸溅洒她满脸……
就算不死,以后怕也再无颜见人了。
绝望间。
曲柒柒突然感觉一股柔软的风吹过,很舒服,甚至刮在脸上都没有多少不适之感,绵绵柔柔的,若棉花一般。
在这股奇异的风势下,扑面而来的大肚跳蛛,近乎是擦着自己的掌势被卷向了远处。
砰!
掌势袭空,劈断了树梢。
曲柒柒为之吓出了一身冷汗,跌跌后退,惊恐的目光慌乱的看向陆风。
捕捉到陆风那缓缓放下的手,不由确定下来,先前是陆风救下了她。
只是那般奇异柔软的风,是个什么手段?
她没能理解。
此刻的她,满是余惊下,也容不得去多想。
刚想下意识开口询问一句赵十三他们,却是发现所有人都愣神看着不远处的方向。
那是……大肚跳蛛被风卷走的方向……
曲柒柒莫名意识到什么,目光缓缓挪移看去;
得见那边情景后,瞳孔猛然一缩,满是震撼。
先前那只跳向自己的大肚跳蛛,竟被轰得四分五裂,溅洒在了泥地之上,死相惨不忍睹。
明明是那么温柔的风势,像云朵绵绵般人畜无害的……
落在那蜘蛛身上,怎会出现如此凌厉态势?
若非众目睽睽之下,曲柒柒都要以为是有人第二次出手了。
曲柒柒询问的目光看向赵十三等人。
但却只迎来了众人的摇头不语。
此前他们相隔都有些距离,凶险来得也太过突然,以至于他们都没捕捉到陆风是怎么出的手,恍惚间好像只是瞧见了他抬手那么一扬。
依旧没有多少实力的展露,赵十三可以明确肯定这点;
自那抬手之间,他感应到的依旧只是地魂境层面的气息,只是隐约好似比寻常地魂境浑厚不少。
这也让得他更为看不透陆风。
卞天涯此刻的震惊浑然不比曲柒柒少,他离得近,看得也最清,虽然仓促之间,同样没有捕捉到陆风是怎么出的手,但却感受到了一股玄之又玄的剑意。
同此前的凶戾态势截然不同,那股剑意给他的感觉只有宁静悠远,柔和绵延。
仿若天上流动的滚滚白云一般,将那大肚跳蛛包裹着卷向了远处。
正因感受真切,带给他的震撼才更为浓厚。
他实难想象,陆风此前施展出的剑意分明那般凶戾,怎么仓促间却又变作了如此态势……
这前后的转变,未免太匪夷所思,乃至骇人听闻了一些。
这真是常人所能办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