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情况……
随着丘孝忠坠马,他身后亲兵登时“呼啦”一下冲上前来,各个怒不可遏,将薛万彻围在当中。薛万彻的亲兵吓了一跳,岂能任由自家将军处于危险之中?遂纷纷上前将薛万彻挡在中间,更纷纷拔刀,与丘孝忠的亲兵对峙。
双方剑拔弩张,混战一触即发。
丘孝忠狼狈从地上爬起,怒气冲天,大声叫道:“诸位弟兄,固然右武卫功劳比咱们大,可咱们也不能任由他们欺辱!有卵子的,跟着老子上!”
“喏!”
麾下亲兵也怒火填膺,军人最终荣誉,眼瞅着自家将军被薛万彻一下子甩落马背,哪里还忍得住?纷纷抽刀出鞘,就待随着丘孝忠向前冲杀。
“砰!”
一声火枪炸响,将马上冲突的双方都吓了一跳,齐齐扭头去看,便见到不远处一支骑兵狂飙而来,马蹄践踏地面风雪扬起无数冰渣雪沫,气势汹汹,杀气腾腾!
继而,骑兵之中当先一人远远的便大叫:“住手!”
丘孝忠心里“咯噔”一下,听出这是卢国公程咬金的声音,心中暗忖这位怎地出现在此地?回头再去看薛万彻时,手摁在腰间横刀的刀柄之上,心中惊疑不定,犹豫着是否继续。
今日之事他与关陇袍泽蓄谋已久,只待引发混乱,造成动荡,煽动关陇兵卒的情绪。然后其余各军便群起响应,猝然之间发动一场兵变,即便不能杀了李绩,也能趁机脱离大部队,沿着黄河北岸一路向西,自风陵渡横渡黄河,过潼关直抵关中,支援与东宫作战的关陇军队。
可眼下程咬金陡然出现,却令他心中犹豫。万一起事不成,反而被左右武卫联手镇压,自己死无葬身之地不说,身处长安的子女家眷也休想活命。
毕竟自己若此刻起事,便是蓄谋造反,遇赦不赦之死罪!即便日后关陇获胜,但为了维系军中安定,保证军纪言明,自己也绝无脱罪之可能。
犹豫挣扎之间,程咬金已然率领数千骑兵疾驰而来,啼声轰鸣之间,将双方人马围在当中。
程咬金端坐马上,兜鍪下虎目圆瞪,指着浮桥之上混乱的兵卒,下令道:“速速前去组织混乱,疏通道路快速渡河,切勿引发大规模骚乱,若有人违反军纪,格杀勿论!”
“喏!”
一员副将当即带着百余人打马而行,直奔浮桥而去。
程咬金这才目光灼灼的瞪着丘孝忠与薛万彻,喝叱道:“汝二人皆乃宿将,岂不知军中私斗乃触犯军纪之大罪?兼且各为一军之主将,于渡河之际引发全军混乱,其罪当诛!”
薛万彻一脸无辜,争辩道:“某可没想着私斗啊,那边兵卒发生混乱,这个浑球不分青红皂白便冲上来拉拽某的马缰,某不过是抵挡一下,便怒火冲天要拼个死活……简直莫名其妙。”
他满腹冤屈,心说这丘孝忠吃错了药不成?不过是兵卒混乱而已,犯得着这般气势汹汹?
程咬金目光盯在丘孝忠脸上,也不问缘由,沉声道:“令你麾下亲兵放下武器。”
丘孝忠心中一惊,忙道:“卢国公明鉴,此事却是右武卫有错在先……”
“老子让你放下武器!”
程咬金呼喝一声,“呛啷”一声抽出腰间横刀,刀尖指着丘孝忠,一字字道:“抗令不遵,丘孝忠你想要造反不成?”
此言一出,他身后数千骑兵“呼啦”一下冲上前,将丘孝忠与薛万彻两方人马死死围在当中,刀出鞘、弓上弦,一时间杀气腾腾,只要有人但凡有一丝一毫异动,便是万箭穿心、乱刀分尸之结局。
薛万彻即便再浑也觉察到不对劲,即便是两军相斗,犯得着这般动辄翻脸杀人?而且看程咬金的态度,明显是有备而来,而且针对的乃是丘孝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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