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平时舍不得喝的参茶,也让人给她继了一杯又一杯。
等看清被人扶进来的人是沈老爷后,那双原本浑浊且干涸的眼睛,瞬间便湿润了。
窦嬷嬷挣扎着,要让伺候她的小丫头扶她起身。
她要给主子磕头,却被沈老爷制止了。
“窦嬷嬷,你受苦了。”
沈老太爷亲自将她扶回榻上,他们都这么大把年纪了,早已没有了什么男女大防可言。
等将人安置好,才让人给他搬了把椅子就在榻边坐下。
窦嬷嬷听到他的话,眼圈更红了。
“是老奴对不起老爷和老太太的信任,老奴没有保护好小姐,没有照看好小小姐。”
沈老爷子抬手压了压,这才道,“这不怪你,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若是有人有心算计,能防得了一时,又岂能防得了一世。”
窦嬷嬷听到这话,再也忍不住‘呜呜’的哭了起来。
自从小姐去世这么多年,她一直饱受着来自身体和心灵上的双重折磨。
她不怕那些人的恶意磋磨,但一想到她的小主子,因为自己没有护好她,而早早离开了人世,她就心痛难当。
直到此刻,老爷的那一句,‘不怪你。’她真的解开了心中的枷锁。
老爷说不怪她,她的小姐应当也不怪她了吧,她是不是可以下去见她的小姐了。
沈老爷看着她脸上的释然,就知道窦嬷嬷怕是要撑不下去了。
想来此来的目的,沈老爷还是出声问道。
“窦嬷嬷,当年念慈生君晟那小子的时候,是不是你在屋里伺候的,你可记得那小子身上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记号?”
窦嬷嬷是年纪大了,但却并不糊涂,沈老爷突然问起这个,让她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小姐,在最后的那半年里做出的一些奇怪的举动。
她也曾怀疑过什么,但小姐总是冲她笑,却是什么也不说。
可就算是这样,她也猜到了些什么。
“咳咳……”
一阵猛烈的咳嗽过后,窦嬷嬷已经出气我进气少,旁边伺候的小丫头,连忙又端来一碗参汤喂她喝下,才慢慢缓了过来。
窦嬷嬷见此又是一阵叹息。
“迟早都是要进棺材的,实在不用浪费这些好药材。”
她是沈家的家生子,自小就在沈家长大,后来又成了小姐的乳母,她见过的好东西可不少。
便是尝上一口也知道,小小姐拿来给她吊命用的都是百年以上的老参。
她一个下人,哪有这个福份享用这些。
沈老爷听到她的话,不在意的摆摆手道。
“窦嬷嬷不用在意这些,这点东西沈家还给得起。”
言下之意就是花在窦嬷嬷身上的这些,他们沈家包了。
窦嬷嬷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她是命好地遇上了这么好的主家。
想到之前沈老爷问的话,她开始仔细回忆起二十多年前的事来。
这么一想,还真让他想到了什么。
“老爷,当年大小姐生产艰难,稳婆最后是动用了一些手段的。”
对于女人生产的事,沈老爷不太清楚,毕竟,这个时代女子生产时是不允许男子进产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