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出去,凌秋水再次开口,向一旁的婢女说道:“速来为我穿戴罢。”
“是。”那婢女颤巍巍地起身,刚从窒息的痛楚中缓过气来,声音沙哑。
也是可怜。
他惋惜地闭上眼,任由婢女们为他梳理墨发,高束其顶,再插上那支象征着吉祥和富贵的金凤簪,披上一袭如霞的红装。
晨光透过錡窗,衣摆尾部金线勾勒的凤凰与牡丹在光线的轻抚下耀然生辉。
“神妃,妆成,您可睁眼一看。”
老子不看,老子不看,根本没眼看。男的穿女装,不忍直视,恶心!
然而,内心却又好奇地如爪轻挠,他难以自禁地瞥向镜中。不过一刹,他惊叹,一袭红衣如烈火,竟将他塑造成了一位婀娜多姿的女娇娥。那柔美之态,似春风拂面,引得人心醉神迷,连他自己也为之惊艳。
嫁男嫁女不如嫁自己。哈哈。
他立了生死状,站起身,霞帔随风轻轻摇曳,若非头顶的凤冠太过沉重,压得他喘不上息,也定不会这般柔弱,风吹亦倒,他只能在婢女的搀扶下,缓缓步出房门。
谟卿在门外静候伫立,闻声回眸的瞬间,他的目光被那抹红衣倩影牢牢吸引,竟一时愣神,不由得为之倾倒,口中溢出惊叹。
“卿——当真美极。”
我没长眼,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
他敛容,薄唇轻启:“今日大婚,我不想要太多繁缛的礼数,只需一切从简,跨了那火盆,拜了堂便礼成。我这副肉身已到极限,受不得太多消耗。”
谟卿被迷的神魂颠倒,只想声声附和之,他扬手去探他的眉眼,止在眉心,眼底溢满了宠溺:
“无论卿卿有何需求,本座自然——”
他顿了顿,一手置在腰间,一手放于身后,莞尔浅笑,轻伏低身子,行之一礼,再次抬眸,对上眼前人,目光灼灼,
“——甘为俯首,自愿称臣。”
oK“俯首”哥,那你现在跪下来给我磕个头好了。
当然凌秋水不敢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他轻咳一声,说:“……我对这个称呼并无好感,今后莫要再以此相称了。”
“都听你的,秋水。”
“现是几时了,宴席何时开始?”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送男主进去考研了。
“现巳时已至,然,门外已有贵客翘首企盼。我想,当你见到他时,必定会惊喜万分。”
“……哦。”
什么贵客?该不会是男主吧?你他妈的别搞修罗场啊!
谟卿单膝着地,头颅低垂,以示敬意,指掌朝上展开,静候佳人回应。
凌秋水无语地瘪嘴,默默将手轻放置其上。
“走罢。”
“臣遵旨。”
“……”
傻逼啊。strong男你能不能别他妈装了。
眼前突然覆上一片暗红,模糊了他的视线,刚想暴躁,就感受到谟卿的咸猪手抚上他的肩——
“秋水,放心交给我。”
“……”
原来谟卿是把红盖头覆于他头顶了。
谟卿搀着他跨过火盆,徐行向前。
眼前暗红渐渐敛去,红盖头已被谟卿轻挑而下。他微睁了眸,看向前方。
又见熟人…
事实证明,他猜对了,谟卿口中的“贵客”,正是渡覃。
好,还真搞修罗场是吧。
行。你搞。(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