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你,我知道你是怕我分心。”
肖春生并没有责怪贺红玲,他不在的这几年,是红玲和他姐照顾着他爸,他爸骤然去世她们心里定然也不好受。
还要照顾着他的情绪,这些他都懂,也感念她们的用心,怎么会责怪。
要怪只能怪命运捉弄人罢了。
火车上,肖春生看着倒退的景色,心里头五味杂陈。当初他坐上去云南的火车时,怀的是一腔的热血。
四年后返回北京,同样的火车,心境却是截然相反。这四年发生太多的事情,让他变得成熟的同时也失去很多。
不过庆幸的是,他心爱的姑娘一直都陪着他,从不曾有半点的埋怨。
这次他受伤,情况不明,很有可能永远都站不起来,可她还是依旧选择陪着他,鼓励他,不曾退缩过。
哪怕是为了她这番真心,他也不会自暴自弃。瞧着旁边给他剥桔子的姑娘,肖春生唇角不由微微翘起。
心里的那点儿伤感渐渐消散不少。
千里之外的北京,肖艳秋和齐天早早就候在火车站站台,见着从云南到北京的那趟火车进站,肖艳秋眼眶湿了。
红玲给她打电话过来,说了春生的情况后她就一直惦记着,这几天她和齐天一直在北京各大医院跑。
只是没跑出什么结果,想想肖艳秋就觉得特别挫败,齐天看出她情绪不好,凑过来小声劝肖艳秋。
“艳秋,别哭了,春生和红玲他们马上就要进站下车了。”
“等他们回来,咱们一起想办法。”
肖艳秋瓮声瓮气地嗯一声:“我就是有些难过,春生打小梦想着当兵,穿上军装,如今发生这事,他该多难过。”
“嘿,现在你也甭想这些。”
齐天有些无奈道:“给春生找医术高的大夫,做手术才是关键。至于以后还能不能继续当兵,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要他说,没必要在当兵这事上死磕,什么梦想不梦想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像春生这样的人,不管在哪儿都能发光。
火车上,靠着肖春生肩膀休息的贺红玲听到广播后悠悠转醒。
“醒了?火车到站了。”肖春生低沉的声音在贺红玲头顶响起。
“嗯?终于到啦。”贺红玲脸颊泛红,把小脑袋从他肩膀上移开:“你等下,我去取咱们的行李。”
肖春生笑着点了点头。
推着他下火车,贺红玲和肖春生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等在站台的肖艳秋和齐天。一看到亲人,悲伤重新漫上心头。
肖春生忍不住红了眼眶,那边肖艳秋瞧见坐在轮椅上,瘦了一大圈的弟弟,死死咬住嘴唇才没有哭出来。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咱们回家。”肖艳秋哽咽着,轻轻拍拍贺红玲的手。
从她手里接过推轮椅的活,在肖春生看不到的地方哭得满脸是泪。
齐天拿过红玲手里的行李,两人紧紧跟在肖家姐弟后面,一行四人打车回肖家,一进家门,家里有些冷清。
没有他爸的身影,肖春生心里难过得不行,眼泪无声落下,自己转动着轮椅往他爸房间里去,三人谁也没有跟着。
贺红玲请的假期早就过了,在肖家姐弟说话的时候,她下楼给班主任打了个电话,又请了一个月的假期。
班主任在电话那头问起贺红玲的情况,贺红玲没有隐瞒,如实说了,班主任听完愣了许久,最后还是给她批了假。
只是特意叮嘱她不要耽搁练琴,贺红玲都一一答应下来。
请完假后,贺红玲在电话亭犹豫半晌,才给康佳文打去电话,问她在北京有没有认识的顶尖骨科医生。
电话那边康佳文爽快道:“有,我爸有一个多年的老朋友,他以前在国外医学界留学过,医术在咱们国家是最好的。”
“不过他现在很少自己拿刀,要不这样,你把你男朋友的情况给我说说,我去问问云叔能不能做。”
“好。”随后贺红玲把云南那边医生的诊断结果给康佳文详细说了一遍:“谢谢你啊佳文,这事就拜托你了。”
“嘿,咱们是朋友,跟我不用客气。”康佳文安慰道:“你也别太焦急,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那男朋友会好的。”
“嗯,借你吉言了。”
贺红玲又与她说了会话后挂了电话,在外面待了会儿后才转身回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