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质上来看,前面我的工作其实和这些工人也没什么区别,都是在一线工作的,只不过我负责的是前半段,他们负责的是后半段,在永州这个小城市,这些工人的工资是比大部分的设计师都要高的。
而我也不过是因为前面的意外转变成了现在公司的老板,时间相隔也就几天而已,虽然在北京工作了几年,有些积蓄,但那些只是针对于我之前的状态来说的,而今面对着公司,手里面存的那点钱就有些不够看了。
按着大概的总价来估计了一下,就眼前这帮人要的工钱,我手里面剩下那点钱压根就不够,而且直觉告诉我,这个头应该是不能开的,因为行业内并没有这个先例,环节都是一层层递进下来的,就算是这次勉强将钱凑齐了,如果下次再发生这样子的事情的话,那公司的寿命可能也就不长了。
权衡了许久之后,我也只能先做一个拖延的打算,毕竟这么多人是不可能一直堆在公司门口的,蹲下身后,我跟那个为首的中年男人商量道。
“这样吧,你们先回去,至于提的这个要求,我肯定会在这几天之内,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怎么样?这会儿堵在公司门口,受损失的是我们双方,完全没必要,你说是不?”
“…………行吧。”
犹豫了许久之后,中年男人同意了下来,然后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也将坐在地上的人全部都叫起来了。
“既然老板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们也不是胡搅蛮缠的人,三天时间吧,我们的工钱对于你们这种大老板来说,也不算多,三天时间应该算是很宽裕了,哥几个,今天咱们先回去各自忙自己的事情,三天之后,咱们在这儿集合,到时候老板会给我们一个说法的!”
话音落下,一帮人前后散去,消失得很快,下班的时间点也刚好到了,问题算是暂时解决,我随手在一旁的工位上拉来了一张椅子坐下,长舒了一口气。
而公司内的员工在经历过这么一番风波之后,也面带担忧的看着我,至于缘由,是很显然的,因为之前在这儿工作过一段时间,所以一些人是知道我什么底细的,而这份担忧,无非又是怕之前龙扬那种状况重演而已。
对此我并没有什么精力再去解释这件事儿,而是摆了摆手,让他们先去吃饭了,然后独自回到了办公室内。
抽出一支烟点燃之后,我半靠在椅子上思索了片刻,然后就翻开了之前龙扬留下的通讯录,要解决这帮工人的问题,关键似乎还是在施工队的队长上,而且如果所料没什么差池的话,这件事儿的起因也应该是在他们身上的,为今之计,想要解决问题,也只能靠他们…………
随着几个电话先后被拨通挂断,通话的持续时间也一个比一个简短,我心里面的火也逐渐的冒了起来,直到最后一个电话被挂断,原本怀揣着的那点希望也完全湮灭了。
似乎是商量好的,这几个施工队队长几乎都是一样的说辞,说什么由推诿,而且后面几天都没什么空。
意思几乎是摆在明面上的了,但是因为他们没出面的缘故,只是一帮工人,我又没办法将原因归结于这几个队长身上。
一时间,局面似乎陷入了死局,看着摆在面前的困境,在权衡了一会儿之后,我忽然产生了想要一刀切的办法,那就是将这几个施工队全部换掉,直接找新的,从根源上解决这个问题。
不过在思量可行性的时候,之前签订的合同又让我难住了,因为之前接装修的单子,公司是和施工队签了合同的,如果中途毁约的话,违约金不是一笔小数目,而且这完全是凭空消耗的。
另外这几个地方的装修工期都已经过半,如果临时再找施工队,能不能马上找到且不说,如果找到水平不怎么样的,到时候出来效果客户不满意,那损失就更大了,而且还会耽搁工期,到时候又是一笔违约金,这钱我更是拿不出来的。
施工队这儿不能动,而我也不能因为这帮工人去挑队长的毛病,这件事儿似乎就没什么合适的解决办法,要么把钱给他们,要么就只有找警察来处理这帮干扰公司经营的工人。
前者显然是不可能的,而后者呢,警察似乎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就算是能够管控住后面他们不再来了,合同也能限制住他们的工期。
但是家装公司最不能得罪的就是这帮人了,客户都还好,至少矛盾是摆在明面上的,再难基本上都能解决,但如果惹得这帮工人心里面不爽,在客户的房子里作下什么第一时间看不出来的妖的话,那后面公司的口碑受的影响就不是单纯的能用钱来衡量的了…………
在公司枯坐了一个下午,我也没想出来什么特别合适的解决之法,下班过后,回家的途中,我也在思索着,有没有谁能够对我有一些合适的建议。
几乎是瞬间,我的脑海里就冒出了una来,不过紧跟着,我又将这个想法打消了,前面邀请受到拒绝过后,我觉得自己也没什么理由再去烦她,毕竟她已经帮了我很多了,现在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而我的脸皮似乎也没那么厚。
而杨达那儿呢,这几天联系得比较少,但是他也有头疼的事情在眼前摆着的,找他似乎也不太合适,至于剩下的,因为性格得到原因,我的朋友本来就不多,而现在似乎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了。
想到这里,我又控制不住的想起了之前老妈说的那句话,继而对自我产生了一些怀疑,难道我真的是那种一个人不能做什么事情的吗?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是例子似乎已经摆在面前,公司浮现出来的第一个难题就让我束手无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