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漫漫将颜沐禧拥在怀里,哭嚎到伤心欲绝。
颜沐清见状快步走过来,跪在了母女二人身旁。
“二妹妹是女儿家不能伤了身子,年纪小任谁都会犯错,知错就改便不算大过错,来日方长慢慢教导即可,沐清恳请父亲收回成命。”
颜沐禧瑟缩着身子没言语,余光却不动声色的打量起颜沐清。
她们姐妹之间虽有过小摩擦,但也没到不死不休的地步,大姐姐今日何故要如此落井下石呢?
她早已及笄,嫁人在即哪还有来日方长,强调年纪明摆着是在拱火嘛!
果然,颜父的眉间拧的更紧,“禧姐儿早已及笄,十六算不得小了,这次必须重罚。”
钱漫漫闻言也不哭了,梗起脖子叫嚣道:“罚可以,但不能打,否则夫君休了我吧,我带着禧姐儿回江南去,今后再不碍别人的眼了。”语气透着股不知死活的单蠢豪横。
颜父气道:“无知妇人,荣王世子在我们颜府遭了事,不重罚禧姐儿如何去平荣王府的怒火?”
见夫君动了真怒,钱漫漫心里忐忑的很,强撑着仅剩不多的胆气坚持道:“我不管,反正不许打禧姐儿……夫君你想想办法嘛,咱们之前便没护住女儿,这次必须把人护住了……”
提到之前,颜父语塞了,沉默片刻后态度终是软了下来,“女儿家的身子确实娇弱了些,禧姐儿的皮肉之苦便免了,明儿一早去庄子上悔过去吧!”
“砰——”苏氏放下茶碗愤然起身,拂袖快步出了屋子,显然极不满颜父的处罚。
颜沐清站起身,慌乱行礼告退后追了出去。
卧房里,苏氏闭眼靠在窗边的榻上,颜沐清跪坐到榻前,握住母亲的手温声劝说着。
“……事端都遮掩过去了,表哥没被牵扯到,父亲护着钱氏母女也是早就料到的结果,阿娘想开些吧,气坏了身体太不值当。”
“你表哥差一点被算计了,钱氏如此恶劣的行径,你阿爹避重就轻把脏锅一股脑扣到了禧姐儿头上,无非是料定了我会顾全颜家脸面心软周旋,他到底有没有将我、将苏家放在眼里!”
苏氏强忍着泪意不让自己失态,当家主母的威严不允许她在女儿面前软弱。
颜沐清心下叹息,为阿娘的付出感到不值。
前世的阿娘为了颜家任劳任怨操持半生,到头来却落得了那般凄惨不堪的下场。
可如今人心未膨胀,一切也都尚未发生,她除了劝慰什么都做不了。
“阿娘没必要为了父亲的作为伤怀难过,他不定是真心向着钱氏,维护她也只不过是看在银钱的面子上罢了。”
苏氏闻言大惊失色,“不许胡说!当晚辈的怎可妄加评判长辈的是非。他是你父亲,娘和你们姐弟三人的依仗,阿娘平日里是如何教导你的,你怎能因内宅是非怨上你父亲……”
颜沐清满心苦涩。
父亲!重活一次,她再没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