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锔瓷,在朱鹮国被当做国粹保护,而在我国……倒是成了怜新厌旧的踏脚石。”
齐宴面对着锔好的瓷器,说了这番话,这次他没有叹气,只是郑重地将瓷器交给老者,“这位爷爷,感谢您还记得锔瓷,还记得小齐!”
单单几句话,老爷爷已经是热泪盈眶。
因为怀旧,他才来修瓷器,也因为怀旧,他才能明白文化传承者齐宴的心。
他也深切明白齐宴的不甘和周围人的不解,但他除了替齐宴宣传一下之外就真的是无能为力了,只能拍拍齐宴的肩膀以示自己会一直记得他。
这是最后一位老者的瓷器,从此刻开始,送货上门的锔瓷工作就没了。
然而三个月后,齐宴门前,来来往往,再一群怀旧的老者,又送来120多件瓷器。
即便是齐宴,也用了三个月才完完整整地修复好,但他没觉得累,甚至连送回家都是亲力亲为,并送上跟上面一样的话,即便舟车劳顿,齐宴也一直都是笑脸盈盈的。
沈渊明情不自禁地感叹道,“怪不得说兴趣就是动力,因为对文化的兴趣愣是让一个重度晕车的人一途吐了十回还心满意足的送瓷器。”
齐宴笑着点点头,“这就是爱好,不惧一切困难的好吧,哈哈哈哈!”
这次他们没有坐车回去,而是慢慢步行回家,按照齐宴的话就是说,“不过是十公里,一万米而已,要不是赶时间送回去瓷器,他才不坐车,现在不用赶时间了,当然要好好欣赏风景了。”
其实沈渊明知道,齐宴是真的不想坐车,他当时也是怕路上被什么人碰到,以至于瓷器被碰坏,才选择坐车的。
当然,把瓷器送回去也是他的一个念想,他显然也明白等待的艰难,于是便决定越快越好。
如今一切事了,他当然不会继续找罪受,说欣赏风景也只是个借口。
他也算是宅男了,几个月半年甚至几年的不出一次门,都缩在家里搞这搞那。
其实他若是想要欣赏风景轻轻松松就能欣赏,家门外那条街可就是风景区,应有尽有。
齐宴的目光一直都在沈渊明这里,看着沈渊明似笑非笑的神情,他明白自己的小心思都被识破了,但他一点也不尴尬,只是看着眼前的树林,情不自禁地感叹一声——
“好久没来,感觉……果然是不一样了,这种体验……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遇见了。”
“老景新赏也是种风味。怀念与知新,何尝不是人间的幸事。”
“幸事吗...”,齐宴双眼微眯,“个人的幸事终究只是个人,我倒是希望用我的幸事和运道祝天下无灾。”
沈渊明沉默一时,不仅仅是因为齐宴的话,而是因为那边一个一直盯着齐宴的清纯女孩。
一开始她只是看了一眼齐宴,然后又不禁得多看一眼,沈渊明当时就读出了她心中的震惊——
这是人道文化之神,在教里也被称为匠心至圣的齐宴!
清纯女孩还在盯着齐宴,心里也在慢慢回忆——
“大抵是没错的,我曾在梦中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