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满一愣,“那不是陛下教你的七探盘龙吗?”
“我改了名字,就是我自创的,好了,你别打扰我!”
台上,甘宁忽然长啸震天,刀势宛若化作汉水龙旋。
臧霸瞳孔骤缩,枪式忽变徐州突围时的搏命杀招,玄缨翻卷似要重现当日焚粮的冲天火光!
“轰!”
刀枪再次相撞的刹那,臧霸恍惚看见孙观将火把掷向粮仓时的狂笑。
而甘宁,耳畔却响起刘表“劫江鼠辈”的讥讽。
两种截然不同的悲愤化作滔天战意,镔铁枪与九环刀竟在角力中弯成满月。
台下,曹承突然指着西侧文台惊呼:“你们看!求贤碑在反光!”
果然,七十二盏朱雀灯的光晕经鎏金碑文折射,竟在武台上空交织成北斗星图。
而臧霸枪尖恰好指在天枢星位,甘宁的刀锋则映亮摇光,二人几乎不约而同的借势变招。
枪影刀光裹着星辉月华,直教三垣四象都黯然失色!
臧霸枪走龙蛇,忽使出新悟的“松涛千叠”,每记突刺都好似带着开阳残雪的凛冽。
甘宁狞笑一声,掌中宝刀忽变轻灵,使的乃是游荡汉水时悟出的潮落刀法。
去年,刘璋继位,荆州别驾刘阖策反娄发、沈弥,他因与二人交好,受牵连逃亡荆州,投靠刘表。
但刘表嫌他为贼过往,连襄阳城都不准他进,直到三个多月前,刘表发现自己老婆被赵云抢了之后,召他去州府。
本来他以为刘表要重用他了,谁曾想,绿帽刘居然让他重操旧业,做水贼劫掠江淮。
一听这话,他怒不可遏,大丈夫生于乱世,岂能终日作劫江鼠辈?
自此后,他脱离刘表,游荡汉水。
直到听闻赵云称帝,广发求贤令的消息,他决定到河北碰碰运气。
十八回合转瞬即逝,枪尖挑破锦袍的刹那,刀锋也削断半截玄色枪缨!
“痛快!”
甘宁抹去颊边汗珠,眼中炽热更胜灯烛:“再来!”
臧霸抖落枪缨残丝,大笑道:“正合我意!”
话音未落,二人身影再度纠缠成一团风暴,兵刃交击声竟压过了满场喧哗。
台下,赵霆看得如痴如醉,竟踩着典满肩膀攀上武台边缘。
成羽慌忙拽他衣角:“老大当心被曹叔父发现!”
武台边缘的栏杆贴着皇子脸颊,他却只顾盯着台上火星四溅的厮杀,嘴里喃喃自语,“这使刀的,腿上功夫应该不弱!”
果然,甘宁旋身劈砍时,右腿如蛟龙摆尾,直取对方腰腹。
臧霸临危不乱,枪杆拄地腾空跃起,铁枪竟似泰山挑月直刺苍穹。
甘宁双瞳骤缩,急使千斤坠沉身,刀背九铃齐颤,发出摄魂魔音。
这招“巫峡猿啼”曾惊退赵韪追兵,此刻却见臧霸咬破舌尖保持清明,枪势去而复返宛若凤凰点头!
二人从擂台中心战至北斗杓柄方位,足下青砖尽裂。
甘宁忽将长刀掷向半空,袖中飞出两道寒铁链刃缠住枪杆。
臧霸暴喝发力,竟连人带链将甘宁抡向半空。
九环刀此时凌空坠下,甘宁鹞子翻身精准咬住刀柄,人刀合一化作赤色流星直坠而下!
“轰!”
烟尘弥漫间,鎏金求贤碑突然迸发耀目金芒。
待尘埃落定,但见臧霸铁枪抵住甘宁咽喉,而九环刀锋亦停在对方心口三寸。
黄金台七十二盏朱雀灯齐齐爆出灯花,满场寂静中,不知谁先喊了声“彩”,霎时欢呼声震得铜雀铃叮咚乱响。
汗珠顺着臧霸的虬髯滴落,在青砖上晕开深色痕迹。
甘宁喘着粗气大笑:“好个泰山臧宣高,老子好久没打得这么痛快了!”
二人同时收势,却见被削落的玄色枪缨与半幅赤帻纠缠着飘向求贤碑,恰巧落在“举”字末笔的金钩之上。
求贤碑处,负责武举的兵部侍郎曹性抚手大笑:“二位壮士勇武不凡,本官这就连夜进宫,面禀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