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一直以来都是世人心中佛法无边的大宗师，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大师，您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吴轻舟急切地问道。
龙树僧人摇了摇头，笑容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沉痛。
“你不懂，你不懂啊。我这一生，都在追求佛法的真谛，却忽略了人心的险恶。那日，我亲眼见到，那些我视为弟子的僧人，为了争夺禅宗之位，不惜自相残杀，双手沾满鲜血。那一刻，我才明白，佛法虽能渡人，却渡不了人心中的贪嗔痴。”
说到这里，龙树僧人的眼中闪过一抹痛楚，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都吸入胸膛。
“我原以为，只要我足够强大，就能保护禅宗，保护我所珍视的一切。但我错了，我错了啊！真正的强大，不是佛法的高深，而是人心的坚定。是我，是我太天真了。”
吴轻舟听着龙树僧人的话，心中震撼不已。
他从未见过龙树僧人如此失态，更未料到他竟会说出如此决绝的话语。
龙树僧人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身上的僧袍随风摆动，显得有些凌乱。
他望向吴轻舟，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开口道：“抱歉，吴施主，让您见笑了。贫僧钻研佛法一甲子，却不想，到头来还没有您看得透彻。您那一番话，真乃点醒梦中人之语啊！”
吴轻舟见状，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他看出龙树僧人只是被现实的冲击暂时撼动了心神，并未走火入魔，于是摆手笑道：“小小见解，不足挂齿。这一路走来，在北莽见到的炸裂事情确实不少，这种情况在中原地区哪里能够看见。龙树僧人一时间无法接受，也是情有可原。”
龙树僧人闻言，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道：“吴施主所言极是。贫僧自诩佛法深厚，却未曾料到，世事之奇，远超佛法所能解释。您的一番话，让贫僧意识到，或许佛法并非万能，人心与世事的复杂，才是贫僧真正需要参悟的。”
吴轻舟看着龙树僧人，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敬佩。
他能够感受到，龙树僧人在经历这次冲击后，身上的气质似乎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但他并没有直接询问，因为这只是自己的感觉而已。
“龙树僧人，您无需过于自责。佛法无边，但世事更是无穷。我们每个人都在不断地学习和成长，不是吗？”吴轻舟轻声劝慰道。
龙树僧人点了点头，目光逐渐变得坚定起来。
“吴施主说得对。贫僧虽已年迈，但求知的心却不应老去。这次北莽之行，对贫僧来说，或许正是一次难得的机缘。贫僧决定，继续前行，去见识更多的人心与世事，以期在佛法之外，也能找到一条渡人渡己的道路。”
说完，龙树僧人深深地看了吴轻舟一眼。
“吴施主年纪轻轻，对人对事的见解就如此深刻，实力也是一绝，假以时日，定然能够成为那第二个王仙芝！”
吴轻舟摇头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耽误了这么久的时间，还是快些赶路吧！”
吴轻舟解下腰间的葫芦喝上一口，神情自在。
王仙芝吗？哈哈！
远在吴家剑冢护法的王仙芝突然打了一个喷嚏，他有些疑惑，到了他这种实力什么感冒生病的事情已经跟他沾不上边了。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有人在念叨他。
不过……是谁呢？
李淳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