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落选(1 / 2)

江珏被韩长祚和裴萧萧定亲的事,直接气得昏了头脑。

她本以为自己再等一等,矜持一番后,让母亲去和长公主说和,直接将亲事给定下就行。

总不能自己上赶着吧?

女子还是矜持为好,要不然人还以为自己不值钱,上赶着嫁呢。

济阳公府的女儿,虽非金枝玉叶,放眼京城,那也称得上是金贵。

可她的矜持,等来的却是韩长祚和裴萧萧的定亲。

长公主当着几家夫人,亲口说的。

绝不会有假!

济阳公夫人当天就听到了消息,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先前完全没听说,长公主之前一段时候,可是日日都在相看。

怎么……眨眼的功夫,这就定亲了?

这……

那自家的谋划,怎么办?

到头来,全都打了水漂?

江珏也愣住了,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在反复追问确定后,阴沉着脸,直接回去自己院子里,将所有服侍自己的下人全都赶了出去,关上房门。

婢女们心惊胆战地站在院子里晒太阳,听着屋里不时传来的器皿被砸的声音,肩膀一颤一颤的。

二小姐可不是什么好脾性的人,平日里打骂下人,都是常事。

如今因着府里想将大小姐捧上太子妃的位置,勒令二小姐收敛收敛脾气。

二小姐倒是没再对着她们这些下人发脾气。

可屋子里的东西,全是三天两头地换。

夫人私下都抱怨过好几次了,说二小姐房里的东西更换太频繁。

却又怕不让二小姐砸东西,会继续拿她们这些下人出气,回头传到宫里去,让大小姐落选。

江珏砸完房里所有的东西,还不解气。

一扭头,看着拔步床上的案桌,冲过去,举起案桌,朝地上一砸。

案桌登时摔破了一个角。

裴萧萧……韩长祚……

江珏整张脸都扭曲起来,一次又一次地,在心里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名字。

房门被打开,江珏冷着脸让婢女们进去收拾东西。

屋子里一片狼藉。

绣墩全都被踢翻在地,桌上瓷器全都被砸了个粉碎,桌子也被移了位置。

幔帐也被扯了下来,扔在地上被踩得全是鞋印。

婢女们战战兢兢地在江珏眼皮子底下,轻手轻脚地收拾着,根本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呼吸也放到最轻。

生怕惹怒了江珏。

她们好不容易,才过上这样不挨打的日子。

江珏想挑刺,却又牢记着母亲和姐姐对自己说的话,冷哼一声,直接出了院子。

去了母亲的院子后,发现姐姐也在,母女俩不知道在商量什么。

济阳公夫人见江珏来了,便招呼她坐下。

“宣泄也宣泄过了,总能心平气和地商量接下来的事吧?”

江瑶看着妹妹还没消气的样子,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

“你这般沉不住气,回头到了宫里,见了皇后娘娘,准会让娘娘觉着咱们家的家教不行。”

“阿珏,姐姐知道你现在不好受。暂时收敛着些,等事情全都尘埃落定,再想发作也不迟。”

江珏用力地磨着后槽牙。

“长公主这是将咱们当猴儿耍着玩儿呢!”

“前脚相看频频,今日见这家的姑娘,明日见那家的闺秀。”

“最后定的却是裴萧萧!”

“既然早就有意结亲,为何还要装出这副模样?”

江瑶却摇摇头。

“恐怕长公主相看为真,可做母亲的,到底磨不过儿子。”

她意有所指地提起春狩时的事。

“韩公子春狩时,驯服马王后,不是当着众人的面,直接就送给了裴萧萧吗?”

“想来早就对其有意。”

“如今见长公主要为自己娶别的女子,自然心里着急,定然会使尽百般手段,让长公主点头应下。”

“之前一段时候,长公主不是日日住在宫里,听说还围着裴相转。”

“起先众人都以为,长公主是为了韩公子封王一事,欲借裴相之手,达成目的。”

“现在看来,倒是为了这桩婚事。”

“长公主磨人的手段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何况她的身份又摆那儿,谁敢对她不敬?”

“不过裴相竟然能答应,的确是出人意料。”

还以为裴文运能撑过去呢,不曾想还是输了一筹。

济阳公夫人手指下意识地拨动着手中的檀香木珠串。

江瑶皱了下眉。

“娘,先前你与妹妹曾经商议过,预备将此事告知皇后娘娘,眼下恐怕正是时机。”

“既然不能与韩家结亲,那就设法降低长公主在皇后那里的话语权。”

“此事事关重大,圣上或许会因为心软,惦记着手足之情,既往不咎。”

“可皇后可不会。韩长祚的欺瞒,可是直接踩着皇后的死线。她岂能忍?”

济阳公夫人快速地拨动着手中的珠串,心里拿不定主意。

江珏却站在姐姐这边。

“娘,姐姐说的对。”

“既然得不到长公主的支持,那就不能让那些与长公主交好的人家,在这次选择太子妃的事上落着好。”

济阳公府得不到的,其他人也休想得到!

女儿们的劝说,让济阳公夫人下定了决心。

她高声将自己的陪嫁嬷嬷叫进来,让她往宫里递牌子。

这几日入宫的女眷多,济阳公府入宫请见,也不算招人显眼。

邬皇后准许的消息,很快就传入济阳公府,上下立刻忙碌起来。

这次入宫,一是为了离间帝后与长公主,第二,则是继续在邬皇后面前卖乖讨好,给自家女儿增加选中的可能。

倘若帝后果真能被她们离间成功,那竞争对手,一下就少了好些个。

济阳公夫人带着两个女儿,忐忑又激动地坐上入宫的马车。

路上,济阳公夫人反复叮嘱两个女儿,见了邬皇后,千万要谨言慎行,万万不能让邬皇后对济阳公府感到厌弃。

邬皇后可是有朱批之权的,与旁的皇后都不同。

若是换作别的皇后,至多只是女眷有事。

可犯到邬皇后手里,那是会影响济阳公往后仕途的。

即便济阳公如今在江南平叛,可他并非裴文运这等不能替代的人物。

邬皇后真有心,想要让济阳公坐冷板凳,有的是招数。

平叛国内之功,又岂能比得上力挽狂澜,延长国祚的殊勋。

与母亲的想法不同,江瑶焦虑的地方,在于邬皇后始终都对每一个人选都一视同仁。

并未表现出更亲近谁,也未表现出更厌恶谁。

让人无从下手。

江瑶的这种不安感,几乎到达了极限。

她自然清楚,这次向邬皇后透露韩长祚的实情,挑拨帝后与长公主之间的感情,是兵行险招。

但她如今已是病急乱投医,硬着头皮走在这条荆棘路上。

邬皇后见了济阳公府的三位女眷,还是老样子。

既不显得特别亲近,又不显得格外疏离。

拿捏着不远不近的分寸。

这样的态度,让江瑶越发急切起来。

济阳公夫人朝女儿使了个眼色,让她稍安勿躁。

在心中整理了下措辞后,她请邬皇后将宫人们屏退。

邬皇后抬起眼,顺着她的心意,连余海月都没留下,直接让人离开。

“说吧,是什么大事。”

济阳公夫人不太顶得住邬皇后的骇人气势,强笑了一声。

“也并非什么大事……”

“既然不是大事,那济阳公夫人就带着两位小姐回去吧。本宫还要忙着政务。”

邬皇后最烦这种客套话。

以为她每天大把时间用在风花雪月上是吗?

知道她有多忙吗?

还是和裴家的人打交道来得愉快。

眼见着邬皇后就要把人重新叫回来,济阳公夫人慌了神。

江瑶按住母亲的手,心中一叹。

母亲到现在,都还没摸清楚邬皇后的脾气。

江瑶上前,对着邬皇后盈盈一拜。

“娘娘,臣女有事要禀。”

“说。”

邬皇后已经非常不耐烦了,耐着性子在应付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