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姐姐请。”
翊坤宫跟延禧宫不挨着,两人在宫门前分别,朝着各自宫殿走去。
“东西已经送到保清那儿了吗?”惠妃压低声音,询问身边的嬷嬷。
保清是大爷的乳名,万岁爷当年给起的。
嬷嬷忙不迭点头道:“回娘娘的话,一应棉衣早就给大爷送过去了。”
看着青阴阴的天儿,惠妃叹息道:“眼瞅着天儿就冷了,盛京比京师还要冷一些呢,要是没有棉衣,保清肯定要冻着了。”
其实就算大爷没有回京带棉衣,直接去的盛京,可就算惠妃不派人去给大爷送棉衣,大爷哪里又会冻着?只是惠妃一片慈母心肠,自然记挂着儿子。
自打闰七月,大爷随驾出京,到现在,惠妃已经差不多三月未见大爷了,可照着万岁爷的意思,得等到颁金节过,大爷才能回京。
“也不知保清还好吗?人瘦了吗?”惠妃喃喃道。
嬷嬷闻声也面露不忍,默默在心里轻叹。
之前万岁爷又是带着大爷祭拜太祖皇帝,又是塞外阅兵的,京中谁不猜测万岁爷是不是打算易储?连太子不都慌不择路、昏招连出?
那程子太子煎熬,惠妃又何尝不是?
一颗心成日“噗噗”跳得厉害,惠妃食不下咽、夜不能寐,迫切地想知道塞外的所有消息,但是她不敢也不能打听,就怕自己这个做娘的连累了儿子。
是啊,儿子这么多年的努力,总算到了紧要关头,她这个做娘的当然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给儿子添乱。
然后呢?
然后,圣驾回銮,万岁爷跟太子父子共乘御驾,真真是父慈子孝,而她的儿子,却被万岁爷打发去了盛京。
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只是并没有落在预期的位置。
惠妃总算能睡着觉了,只是多少次从梦中惊醒,眼泪打湿枕头。
她一个深宫妇人,并不能全然明白这里头的波诡云谲,但是她心里也知道,儿子这回跌了个大跟头,而这个大跟头十有八九还是万岁爷亲手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