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逆子!逆子!他眼里还有朕这个皇阿玛吗?只恨不能把朕给气死!”
“啪!”
一只精致的白瓷茶杯被万岁爷重重摔在地上,顿时茶水瓷片飞溅,有几片就落在隆科多的身上,甚至还有一片擦着隆科多的脸划过,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可即便如此,隆科多还是一动不动跪在地上。
“万岁爷,您保重啊,莫气坏了身子!”梁九功吓得够呛,忙不迭也跪了下来。
这趟巡幸塞外,万岁爷的心情一直不错,昨儿更是在猎场上一展雄风,连打了三只虎、五头狼,生生压了一众蒙古王爷一头。
万岁爷龙心大悦,昨晚大宴蒙古王公,万岁爷兴致很高,足足喝了一斤半。
只是待第二天醒来,万岁爷的好心情就一去不复返。
梁九功盯着面前朱红的地毯,不由在心里默默叹气,太子殿下怎么还敢私下联络索额图?万岁爷之前的敲打都忘了吗?
不过这也是情有可原。
他一个奴才,眼瞅着万岁爷又是带大爷去盛京祭祀太祖皇帝,又是来塞外阅兵的,都觉得心惊,也难怪太子殿下会发疯,找索额图商议对策,似乎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儿了。
但是太子爷糊涂啊。
万岁爷临行前特地跟太子交代,说是只有太子监国留守,他这个皇阿玛在外才能心安,万岁爷这是什么意思?
梁九功这个做奴才的都明白,万岁爷这就是在给太子吃定心丸儿,让太子不要一昏头又错了主意。
但是这颗定心丸,显然……就是效果不佳。
摔个杯子哪里就能平复万岁爷的怒火,骂完了太子,万岁爷又毫不留情对着索额图开骂。
“太子不检点,也是受索额图蛊惑,一门心思带坏太子,索额图真真是其心可诛!”
这下不仅仅梁九功吓了一跳,连隆科多也免不了一惊。
万岁爷近年来,对索额图越发不满,也屡屡暗中敲打,但是却到底没有明着训斥责骂过,到底索额图是朝中重臣,还是已故赫舍里皇后的亲叔父,万岁爷到底是有所顾及的。
但是今天,万岁爷却毫不留情,明明白白指出是索额图带坏了太子,更说出了其心可诛这样的话。
隆科多觉得意外,同时更有激动兴奋,面儿上却丝毫不露,还恭恭敬敬道:“万岁爷息怒,此事尚有疑处,太子殿下派人去见索额图究竟所为何事,尚无定论,其间或有误会,还请万岁爷明察!”
所为何事?还能所为何事?
他前脚带着老大阅兵,太子后脚就派人去密见索额图,还能为了什么事儿?
上回他带太子巡幸塞外,太子就跟索额图暗通款曲,一门心思地要除掉老大呢,这回指不定连密谋造反的事儿都提上台面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