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许太医,苏培盛匆匆回到了前院儿,瞧着书房亮着灯,苏培盛忍不住默默叹气。
这一通折腾下来,都快到凌晨了,主子爷不到五更就得起,就剩下一个多时辰了,可是到现在主子爷都还没睡呢,明天赶路怕是熬不住呢。
苏培盛手脚麻利沏了一杯安神茶,端进书房,就瞧着四爷正在练字。
这是四爷打小的习惯,每天晚上都会练字静心,只是像这样熬夜甚至通宵练字的次数并不多,毕竟四爷也很重视养生。
苏培盛将安神茶放在桌上,恭恭敬敬道:“主子爷,您喝杯安神茶就早些歇下吧,明儿……等会儿还要赶路呢。”
四爷头都没抬,一边继续写着字,一边问:“许太医怎么说的?”
苏培盛忙道:“回主子爷的话,许太医说李格格就是害喜,只是寻常妇人月份大了胎坐稳了之后,就渐渐地不害喜了,像李格格这样呕吐,还吐得特别厉害的,算是比较少见的。”
“许太医已经给李格格开了安胎止吐的方子,说是照方调养,几日就能恢复,只是……”
说到这里,苏培盛停顿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四爷。
四爷侧过脸瞪他,一脸明显的不耐烦,苏培盛忙不迭继续道:“许太医还说了,若是李格格一直这样动辄呕吐乃是昏过去的话,对自身损伤极大,甚至……甚至可能还会危及腹中胎儿,所以许太医说还得防患于未然,尽可能地从饮食跟气味方面预防。”
饮食,气味。
从前许太医也曾提过,因为维珍房中从不焚香也不摆花,几乎没有任何味道,所以他自然而然地以为是饮食的问题。
从那之后他就一直让人留意着,但凡是刺激的味道稍微大的都不会进维珍的口,这法子似乎奏效了,维珍已经有段时间没吐了,可是现在维珍又吐了,还吐得直接晕了过去。
“你身上的味儿……恶心!让我恶心!”
维珍的声音在四爷耳畔回响,直到现在四爷心里还闷闷的不痛快。
维珍让他走开,还说他让他恶心,这对于空着肚子跑了一大圈也要巴巴地去陪维珍用膳的四爷来说,真是兜头泼了盆凉水。
不,是冰水,带着无数冰碴子,把四爷从头浇到脚,冻得四爷浑身上下都没有一口热乎气儿。
四爷很难不生气,也很难不委屈。
他们不是一直都好好儿的吗?维珍怎么突然就变了样儿?怎么可以这么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