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兰彩点了点头,她感激地看着柳青,心中却依然有些纠结,但还是决定打开看看。可当她拿出那条小得就像是弹弓绳的东西时,她好奇看着这玩意儿,“这是弹弓吗?”
可是柳青一听居然哈哈的笑了起来,而且还伴随着剧烈的咳嗽,等她的A4小腰和平坦的小腹都停止颤抖时,才对马兰彩说:“马姐,那是裤衩。”
马兰彩看着那比弹弓绳上的弹囊还小的前裆,以及那两根绳——我去,闹呢?
阳光透过舷窗,在水钻上折射出七彩光斑,恰好落在她手背上的旧疤——那是末世初期她跟着周元青兵败八仙岛时,被庐州军空袭留下的。
她捧起来时,差点没捏住那两根细得能穿针的带子,前裆那块布料小得像邮票,边缘还绣着一圈闪亮的水钻——活像某种仪式用的圣物。柳青笑得连耳坠都快掉进领口,眼泪汪汪指着我说:\"马姐,您别说这玩意还真像!\"
马兰彩举着丁字裤对着镜子比划,那两条细带在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前裆部分刚好能盖住硬币大小的区域。\"这玩意能挡住吗,\"马兰彩突然灵光乍现,\"还是说就是故意给他看得?\"
柳青瞬间笑岔气,连桌上的奶茶都跟着晃荡,最后那两根细带直接被柳青拿起来比划了一阵后,点点头笑道:“行啦,您别闹了。廿无说想你了,你就穿上吧。他肯定喜欢。”
马兰彩点了点头,将东西收了起来,然后试探着问:“督帅在国外还习惯吗?”说到这里,她的眼角就有些酸,甚至嘴角都跟着抽动了起来。
柳青一看都惊呆了,只听“嘶”的倒吸一口冷气。因为在她印象里,这个新娶的半老徐娘,可是去替周元青说服武廿无的时候被扣下来的。这丰富的情感从哪里来得呢?
于是这个大大咧咧的黄毛女流氓,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她心思粗,可她也并不是不是傻子。当然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这话怎么回好像都可以,也像是怎么说都不行。
要是说武廿无在布鲁塞尔过得很好,是不是就显得她马兰彩过去很多余?如果说,武廿无过得不好。她马兰彩过去就能好了吗?
甚至退一万步说,就是柳青认怂了。会不会被觉得是上位者的怜悯?搞不好,还是会弄巧成拙。毕竟地位的差异,在那里摆着。看她刚才拿那条内裤时,眼神就有点复杂。
柳青想到这些麻烦事,她修长的脖颈因吞咽而微微一颤,喉部的线条在动作中显出微妙的起伏,连同蕾丝项带也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耳坠,那对镶嵌着蓝宝石的银饰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她的手指悬在半空,像是要抓住什么,最终却只是挠了挠后颈,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俏皮的笑容:\"嗨,这事儿吧……\"她突然提高了声调,像是给自己的迟疑找了个台阶,\"就那样吧,有吃有喝,饿不着他就是了....嘿嘿...\"
马兰彩看到柳青那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也知道柳青也没有安什么其他的心思。可话不是这么说的啊,柳青和安娜这种女人可以在武廿无面前犯一万次错。可她呢,虽然也是武廿无的女人,不过她见到武廿无的机会都不多。所以说她容错率为零,都已经是高看她了。
柳青不解追问:“姐姐难道是怕舒雅刁难您?”
不要说,舒雅听说她投靠柳青了会有多可怕。就是舒雅拿她当个屁放过了她,甚至根本没往心里去。退一万步说内务部的十二局中的行政总局,资源分配局,特勤局局,保密局,内教局局,外交事务局,内工局,内医局,能源管理局,经济贸易局,科技研发局,人事管理局...那些局长们也懒得搭理她。
四司八处就够给她喝一壶的了,赵婷婷为什么武廿无不在就不吃饭闹绝食?那可不仅仅是因为武廿无是她的“白马王子”看不到武廿无就吃不下饭,那是因为真的吃不下。
马兰彩捏着那串帝王绿念珠的手指骤然收紧,凤仙花染就的指甲边缘在阳光下泛着脆弱的粉,仿佛下一秒就会剥落。她盯着掌心那道几乎褪尽的老茧,突然想起去年冬天在庐州府的遭遇——能源供应司以“战时节能”为由,将她卧室的供暖时长砍至每日三小时,暖气片在午夜时分冷得像块废铁。此刻指尖的温度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寒夜,她裹着三条毛毯蜷缩在床头,牙齿在寂静中咬得咯咯作响。听着柳青那栋小楼即使因为柳青陪武廿无出征空着,传来的暖气管道嗡鸣,那群家伙也怕冻坏了人家的鹦鹉。
通讯联络司的打压来得更隐蔽。上个月她试图给老家的侄子发封卫星邮件,点击发送键时,屏幕上突然跳出“权限不足”的红框。后来才从侍女口中得知,她的通讯等级被默认为“三级非核心亲属”,每天仅有15分钟文字通讯额度,视频通话权限被永久冻结。此刻摸着口袋里那部信号时断时续的老式手机,她忽然想起保密局特工搜查房间时,那枚藏在梳妆镜后的微型摄像头——镜头正对着她常跪诵佛经的蒲团,将她每一次闭眼祈祷都转化成数据流,上传至内务部的监控终端。
食品供应司的配给单上周刚更新,她的名字被划在“次级眷属”栏,肉类配额比柳青的宠物犬还少200克。早餐送来的黑麦面包总是硬得能磕出牙印,奶油汤里漂着零星的菜帮子,而昨天她亲眼看见安娜的餐盘里摆着末世前进口的烟熏三文鱼。最狠的是餐饮供应处,不知从哪听来她早年对荞麦过敏,竟在她的粥里掺了碎荞麦壳,害得她整张脸肿了三天,而主管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配餐失误,下次注意”。
生活服务司的清洁卫生处则像群无声的刽子手。她的浴室地漏总在深夜堵塞,污水漫到卧室地板时,清洁女工才姗姗来迟,用沾着消毒水的拖把随意拖两下,临走时还故意撞翻她摆在窗台的凤仙花染甲套装。服装供应处送来的新旗袍永远不合身,胸围紧得喘不过气,袖口却长到盖住指尖,暗紫色的布料上绣着密密麻麻的荆棘图案,与她掌心的纹身相映成趣,活像某种恶意的隐喻。
最让她心惊的是货币管理处的账单。上周她想买盒末世前的玫瑰香粉,审批单在桌上压了三天,最后被批注“非生存必需物资,驳回”。而柳青随手送她的丁字裤,包装纸里掉出的价签显示,那玩意的价格相当于她三个月的零用钱——这让她更不敢收下,生怕被算进“攀附权贵”的罪名里。
舷窗外的云层突然翻涌,阳光被遮得严严实实,马兰彩的脸陷入阴影。她摸着无名指上的荆棘图腾,想起特勤局特工第一次盘问她时,用笔尖戳着那道旧疤冷笑:“周原青的旧部,怎么证明你没在念珠里藏通讯芯片?”如今那串珠子被收走检测了三次,每次归还时,绳结都会多出几处磨损的痕迹。
飞机引擎发出轻微的颠簸,马兰彩慌忙抓住扶手,却碰倒了座椅旁的小桌板。柳青送的礼盒滚落,粉红色包装纸在过道灯光下格外刺眼。她突然想起内教局印发的《新女性行为规范》,第二章第三条明晃晃写着:“非嫡系眷属不得佩戴奢华首饰,不得使用超过三等品的化妆品。”而柳青的礼物,分明是在试探她敢不敢触碰这条红线。
通讯联络司的信号灯突然闪烁,空姐送来一张纸条:“马女士,您的卫星电话权限已恢复,请于15分钟内完成通话。”她捏着纸条,看着上面“临时开通”的批注,忽然明白这不过是另一种羞辱——就像食品供应司会在她胃痛时送来胃药,却在药盒里混着半片安眠药,让她给安娜问安的时候昏昏欲睡。
四司八处的阴影此刻具象成舷窗上的雨珠,一颗颗砸在玻璃上,却始终无法真正触碰到她。可马兰彩知道,真正的打压从不在明处,而在那些印着红章的文件里,在侍女们欲言又止的眼神里,在每一次她对着镜子遮掩旧疤时,从领口滑出的那声几乎不可闻的叹息里。
她低头看着膝头的丁字裤,水钻在暗下来的机舱里闪着微弱的光,像极了保密局监控屏上那些永远不会熄灭的红点。当柳青的笑声再次响起时,她忽然听见自己心跳声里藏着的,是对四司八处即将到来的刁难,最本能的、带着老茧的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