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李景隆叩见太孙殿下,万福金安!”
李景隆跪在地上,双手内向撑地,直接行个大礼。
这可把朱雄英搞得挺无语的,扶着额头说道:“起来吧,曹国公啊,咱有啥事直说就行了,你上来就用头砸地,孤实在有些害怕,咱以后别这样了,像个人一样,行吗?”
李景隆站了起来,拱手道:“臣错了,臣一定谨遵殿下的教诲,好好做人!”
“你他妈的……”
朱雄英憋了半天实在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今天的老李有些不太正常,好像换了个人一样,虽然还是那个二皮脸的熊样,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你是不是有事找孤?”
朱雄英没好气的问道:“有事就直接说,但孤能力有限,大忙帮不了,小忙懒得帮!”说完直接向着吃饭的桌子走去。
李景隆赶紧跟了上去,笑道:“殿下说笑了,臣只是许久未见殿下,这心里甚至想念,也牵挂担心殿下在凤阳吃的怎么样,住的是否舒坦……”
“李景隆,你他妈的有病吧!”
朱雄英听不下去了,直接骂道:“你又不是老爷子,又不是婉儿,你想孤干什么,你是不是变态……”
“李景隆,孤发现你好像真有什么大病,回头孤派两个御医给你瞧瞧……”
“对了,上次听谁说来着……你曹国公喜欢玩些小相公,男花旦之类的,这事要是让老爷子知道了,能把你直接阉了和云成搭班子!”
李景隆听后苦丧着脸,立马解释道:“殿下,这是有人故意诬陷,诋毁臣的名声,臣贵为皇亲,堂堂国公,怎会行如此低俗之事……殿下千万不要相信这些小人之言……”
“行了,行了!”
朱雄英打断他的话,说道:“你干的那些破事和孤没什么关系,要是没事就留下吃顿饭,吃完就回去,该干啥就干啥去!”
“臣谢殿下!”老李立马坐了下来。
此时,汪文提不起茶壶,刘英拿着大碗走了过来,给朱雄英倒了一大碗热茶。
汪文笑道:“太孙千岁,这是刚煮好的大叶茶,今年刚晒的,您尝尝,也不知道您能喝习惯不!”
所谓的大叶茶就是平常百姓人家喝的茶,用柿子树叶,竹子叶,桑树叶晒干泡出来的水。
朱雄英喝了一口,有些苦涩,也有些竹子的味道,想必是用柿子叶和竹子叶泡出来的。
“这茶不错!”朱雄英称赞一句。
听到此话,汪文很是高兴,笑道:“您要喜欢就带走一些,小时候俺们用这些树叶泡水,喝完后就把泡出来的树叶拿出来吃了,那个时候穷,没有吃的,只能用这玩意来填饱肚子!”
“成,回头孤就带走一些,让皇爷爷回味一下小时候的味道!”
汪文傻笑两声,看到朱雄英身边的李景隆,冷不防的问道:“你喝不?”
这分明就是一位穿着官服十分土气的小官,让老李疑惑的是太孙给他说话竟然十分客气,想必一定有些来头,来不及多想,老李赔着笑说道:“来一碗!”
汪文正要倒茶,被朱雄英拦了下来,对着老李说道:“你没有资格让他给你倒茶,想喝自己倒!”
没有资格?
他老李是谁,皇亲国戚,位极人臣,整个京城除了宫里的,就找不出第二个比他身份更尊贵的人!
但太孙都发话了,老李也不敢说什么,只得接过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汪文走后,李景隆忍不住问道:“殿下,这位是……”
朱雄英瞪他一眼,说道:“老爷子小时候经常吃他家的饭,他喊老爷子喊皇哥,你要让他给你倒茶,老爷子知道了能抽死你!”
汪文为人憨厚老实,对谁都很客气,长着一副好欺负的样子,但谁要敢欺负他,老爷子都把他全家的脑袋拧掉挂起来。
李景隆心中一惊,这个人别看是个不入流的小官,那真是得罪不起,想到老爷子的鞋底子,全身忍不住哆嗦一下,只得喝口茶压压惊,可这一口茶喝嘴里差点吐出来,对于整日以极品贡茶漱口的老李,这树叶子泡出来的水实在太难喝了,要不是太孙在这,他非得吐出来。
朱雄英压根没看他,随口问道:“徽州的事办的如何了?”
老李艰难的咽了下去,说道:“回殿下,徽州土地之事,臣基本已经解决!”
“详细说说!”朱雄英喝了一口大叶茶。
李景隆有些诧异,这树叶子泡的水,太孙殿下是怎么喝下去的。
“殿下,臣在徽州收到京城的皇命那是一刻都不敢耽误,为了办好圣上交代的事情,臣是茶饭不思,夜不能寐,绞尽脑汁苦思解决之法,这段时间臣的头发那是一缕一缕的掉,臣日渐消瘦只为……”
朱雄英实在受不了了,说道:“你要再说一句废话,一会去小孩那桌站着吃饭!”
李景隆搓着手,笑了笑,继续说道:“殿下,臣在徽州先是召集所有的士绅大户一起吃饭,拉拢彼此之间的关系……”
“由于臣的身份……那些士绅也乐意和臣相交,这个时候他们就提出让臣帮他们忙,有想当官却没有门路的,有想在京城做生意没有人领路的……所有要求臣全部答应下来,他们就开始送给臣各种好处,但臣任何好处都没收,只是让他们帮臣一个小忙!”
“臣就把朝廷让臣收回他们土地之事说了出来,这些人当然不会把土地交出来,所以臣就想了一个法子……”
“臣让他们先把土地卖给臣,臣对朝廷有个交代……”
朱雄英听到此处,立马问道:“你要买他们就卖啊,曹国公能吃下徽州所有的土地?”
这个问题太致命了,李景隆赶紧说道:“臣吃不下,但臣一直表现出来的样子却是家财万贯,臣给他们打了借据,并以曹国公的名誉向他们保证,七天之内,就把买地的钱从京城送到徽州!”
“士绅又不是傻子,他们能信你的话?”朱雄英又问。
“回殿下,他们当然不信!”
李景隆继续说道:“但臣告诉他们,只要谁帮臣这个小忙,臣就欠谁一个人情,如此之下,徽州士绅手上五成的土地都在臣手上,而且都是已经种上洪薯的土地!”
“哈哈,,,”
朱雄英听后顿时大笑起来,没想到老李用这种方法来处理此事,问道:“那你买地的钱从哪来,孤先声明,你是给朝廷办事不假,但你要是去问老爷子要钱给你自己擦屁股纯粹属于找抽,除非你自己拿钱!”
李景隆嘿嘿一笑,说道:“臣哪能给朝廷添麻烦!”
“臣既不问朝廷要钱,也不会自己掏钱,臣也不说给钱,也不说不给,就是拖着,,,拖到来年地里的洪薯成熟,按照朝廷律令,所有红薯除留够种粮外全都要上交朝廷,换取相应的补偿,到时候这些士绅交不出来洪薯,可是大罪,而臣手中有他们需要的洪薯,到那时候,一切都是臣说的算了!”
“高!”
朱雄英听后赞扬道:“老李啊,你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人才!”
“殿下缪赞了,能为殿下分忧,为朝廷分忧,臣愿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那你答应士绅的人情准备怎么还?”朱雄英又问。
李景隆笑了笑,说道:"人情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的,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臣自始至终都是一个本本分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