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点头,和血蛛一起向前走。
一路上,见到的景物越发怪诞。
有一只眼眸血红的兔子,一次又一次撞向大树,头破血流,死在道旁。
旁边是瘦骨嶙峋,饿的肚皮几乎贴在一起的野狼。那野狼懒洋洋地躺在地上,对于近在咫尺的兔子尸体,丝毫没有去吃的意思。
丛林中,还出现了一些长得非常放肆的植物,有一株山毛榉树,树干居然从中劈成三叉,树枝从三个方向垂落下来,露出毫不遮蔽的白色树心。
幸好这些怪异的动植物只是少数。大部分动植物,都还算正常。
白朴两人遇到了一个樵夫,背着一捆柴正在走。
诡异的是,这个樵夫竟然一边行走,一边带刺的荆棘枝条鞭打自己的大腿,同时还在大声喊叫着:“荆棘圣母在上!请宽恕我这个罪人!”
樵夫的腿部鲜血淋漓,但他却丝毫没有在意,即便是看到了白朴、血蛛这两个服装特异,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外来者,他也视若无睹,脸上只有狂热的表情。
“跟着他。应该能找到原住民的聚居点。”白朴低声说道。
两人默不作声地跟着樵夫,而樵夫也丝毫没有害怕、疑惑之类的情绪。
三人就这么诡异地走到了一个村庄之中。
村庄的一处空地上,挤满了人。
一个身穿神父袍,头戴荆棘铁冠的人,站在一个较高的台子上,大声喊道:
“我们生来就带着原罪,只有苦难才能让我们得到救赎!
“苦难,是灵魂的磨刀石。苦难,是力量的源泉!
“我给各位讲一讲荆棘圣母的传说吧。
“起初,圣母在神的启示之下,认识到了自己身上背负的原罪。圣母脱下衣物,去除一切遮蔽,赤身露体躺在了荆棘丛中,任由荆棘刺破她的皮肤,流出鲜血。
“每当血不再流的时候,圣母就会伏地祈求。荆棘感于她的虔诚,便继续生长,在她的身体上刺出圣痕。就这样七天七夜之后,圣母的血流尽了,她洗刷了自己的罪,得到了神的眷顾,进入到神的国中,获得了永生不死的神能。
“圣母本来可以留在神的国,但她却愿意为了拯救迷茫的羔羊,重新回到原罪大陆,代替神在这片大陆上行走。赞美圣母,赞美苦难!”
台下响起了阵阵声浪:“赞美圣母,赞美苦难!”
头戴荆棘铁冠的神父,语气虔诚,大声喊道:“神眷的例子还有很多!
“在神的教会之中,有一位虔诚的信徒,他以熔化的黄金浇灌在自己的身上。如此新颖的痛苦,同样得到了神的眷顾,他从此成为一尊金像,获得了‘镀金者’的伟大称号,受到无数信徒的尊奉!
“在神的教会之中,还有一位虔诚的信徒,他把自己捆缚在圆木上。不眠不休,不饮不食。四十九天之后,他也得到了神的眷顾,获得了‘受缚者’的伟大称号,同样受到无数信徒的尊奉。”
“所以,信奉荆棘吧,拥抱苦难吧!这是神的指引,这是你的财富!”
在神父的感染之下,下方的民众充分展示了人类的物种多样性,有的用拳头捶打自己的胸膛,有的跪地祈求神恩,磕得头破血流,还有的甚至当场趴伏在地啃食泥土……
白朴和血蛛对视一眼。
“没必要再考虑荆棘教会的阵营了……这就是一群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