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庄并没有水井。
可不管是熬药还是熬粥,都需要不少水。
因此,趁着天色还早,赵里正又组织了两队人去找水源。
可惜直到天完全黑下来,他们也没有任何收获。
只在距离村子不远的地方,发现了一条干涸的小河。
想来,以前这个村子的用水问题就是靠着那条河解决的。
如今大旱,小河干涸,难怪村子里的人早早便离开了。
“天黑了不安全,先吃饭休息,明天一早再去找水。”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短暂安顿的地方,赵里正自是不想放弃的。
米粥早就熬好了。
水是每家每户凑起来的,有两壶水的贡献一壶,有一壶水的就贡献半壶。
如此,倒也把晚饭的用水和熬药的水给解决了。
当然,即便家家户户都凑了水,这水也是不多的。
因此米粥并没有熬多少,只给受伤的人,每人预留上一碗的份,就当是补充营养了。
其他的人嘛,依旧是吃烤红薯烤芋头。
天热汗多,几乎有大半的伤者,伤口都发炎了。
而这些伤口发炎的人,又有一半高烧不退。
其中有十来个受伤严重的,更是说起了胡话。
年过六十的老大爷迷迷瞪瞪喊着:“阿奶!我看见我阿奶了!”
丧妻多年的二大爷一脸陶醉:“媳妇儿,你来接我了……”
安小暖一听这些胡话,就知道情况不妙。
摸着伤者那烫手的额头,安小暖想起了廖大伯的两坛子酒。
于是,忙喊来大宝:“你去找你廖爷爷,问他借一坛酒。”
可谁知,大宝却道:“阿娘,廖爷爷也发热了,还一直说胡话,易爷爷正守着他!”
“什么?”
安小暖一拍脑门:“这可如何是好?”
“小暖,你要酒做什么?”
这时,赵里正从门外进来,刚巧听到安小暖和大宝的对话。
安小暖应道:“酒能退热,本想着问廖大伯先拿一坛酒来用用,没想到……”
“去拿就是了!”
不等安小暖把话说完,赵里正便让大宝去廖大伯那边拿酒。
“他的酒就放在床头,你去了以后抱着就抱,最好把两坛都抱来!”
安小暖觉得有些不妥,忙道:“赵伯,这样不好吧?
我看廖大伯嗜酒如命,可一路下来却舍不得多喝一口酒,就知道那两坛酒对他有多重要了。
若他清醒时还好,咱们还能问问他的意见,如今他迷迷糊糊的……”
“他那算什么迷糊?”
赵里正瞪了安小暖一眼:“我刚从他那边过来,他情况好着呢。
他要是真迷糊,就应该跟别的人一样,不是见阿爷就是见阿奶,哪还有力气骂我?
我就是以前多嘴了些,见了他总忍不住唠叨他,让他少喝点马尿。
他倒好,平时一声不吭的,现在趁着身体发热说胡话,把我祖宗十八代都给骂完咯!”
说着,赵里正又道:“行了,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你啊,无非就是怕他退热后发脾气。
不用担心,酒是我让大宝去拿的,要发脾气就冲我发,你什么娘俩就当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