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感谁的恩?惜哪门子的福?”沈璃怫然不悦,冷言冷语地打断了萧牧尘的话。
先皇若是降下隆恩,就不会让殷玉莲那贱人与她平起平坐。
能母凭子贵,才是最大的福气呢!
如今,除了一个虚名,她还有什么?
“母后,您再闹下去,这六宫之主的位置,大概要换人来坐了。”萧牧尘喟然而叹。
“他还敢废了哀家不成?”沈璃柳眉倒竖,怒火满腔。
萧槿安虽然坐稳了皇位,但是还没有肆意妄为的资格。
尚方宝剑虽利,不斩无罪之人。
她做错什么了?萧槿安就敢废了她的封号?
“母后,皇兄如果立了皇后,他有了执掌凤印的人,管理六宫的权利您自然要让出来。”萧牧尘淡声说道。
仁寿太后护甲刺入了掌心,半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作为嫡母,她从未给萧槿安张罗过亲事。
他做平王的时候,如此。
他做了皇上,她依然如此。
国不可一日无君,君不可一日无后。
但是南陵的后宫,三年多了,住的还都是先帝的未亡人。
萧槿安忙于政务,对自己的婚事毫无兴趣,她也从不过问,更不会催促。
太后的地位比皇后尊贵,但也只限于辈分和孝道。
一旦萧槿安立了皇后,她在这后宫之中就没有多少影响力和话语权了。
到时候,管理后宫事务的人是皇后,她真心孝敬的人是皇上的生母殷玉莲。
她这个太后娘娘,就成了聋子的耳朵——摆设了。
不,她就只有这么一点儿权利了,不能轻易地放手。
只是,萧槿安都二十三岁了,早就到了娶妻生子的年龄。
尤其是萧牧尘这个弟弟都成亲了,南陵也安定下来了,如果再有人上书请皇上立后纳妃,他连推辞的理由都没有了。
沈璃忽然觉得给云锦婳指婚没有多重要了。
削弱她的权利,和保住自己的权利,还是后者更重要。
她不能阻止萧槿安立后,但是在选择谁做皇后这件事上,她的意见还是不容忽视的。
萧牧尘暗吁了一口气,行了,他母后至少能安分个月了。
“行了,你出宫去吧,哀家要去慈宁宫了。”沈璃没有了继续敲打儿子的心情。
他们母子,这前朝后宫的,总要有一个人保住至尊的地位。
“母后,这就对了,您和庄静太后若是能做到情同姐妹,您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萧牧尘很庆幸他母后终于看清形势了。
“哀家这就跟她商量皇后的人选去,你沈家的表妹花容月貌,知书达理,品相端庄,出身也好,是皇后的不二人选。只要庄静太后同意,这亲事就早点儿定下来吧!”沈璃三步两步进了寝殿。
出来的时候,手里捧着一个精美的木匣,里面装了十二颗光滑圆润、光滑璀璨的东珠。
萧牧尘:“……”
他们母子别说默契了,就连沟通都要翻山越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