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生身上,一缕缕红色的煞气如同火焰一般散发出来。
那双眼眸,已经变得猩红一片,宛如在滴血。
“吼!”
陆长生低声咆哮着,如同野兽一般。
原本快压制不住的煞气,通过胸膛处的伤口喷涌而出,便一发不可收拾。
连同手中的霸王刀,也变得通红。
他一刀斩向吕文长,红色的罡气便击中了吕文长的方天画戟。
吕文长手中吃力不住,连人带马给打飞出去了。
“怎么会这样?”
“你怎么会变得如此强悍?”
吕文长眼中充满惊恐的神色,因为原本他可以轻而易举收割人头,可是眼前的陆长生,已经完全不是开始的同一个人了。
仿佛在他捅了陆长生那一刻开始,陆长生的境界便得到了突破。
他的力量,他的杀气,他的动作,都要比以前强上数倍。
陆长生没有做声,回答吕文长的只有刀。
一刀又一刀。
吕文长越打越心惊,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对手完全不是个正常的人,而是越杀戮越凶残的恶魔一般。
哪怕吕文长用方天画戟又在陆长生身上刺穿了几个洞,可是同样,吕文长的手臂,腹部,都被割伤了几处。
“你是个疯子!”
“没有人像你这样作战的!”
吕文长有些绝望,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脚步有些放慢,手中的力气在减弱,而陆长生相反,受伤越重,他的战斗力便越强,他的战意便越旺盛。
“啊!”
吕文长大喊一声,一戟将身旁一棵大树打倒,扫向路长衫,自己身子再次跃向空中。
这是他的绝招,横扫千军。
只是这一次,他跳跃的方向不是陆长生,而是向后跳跃。
他要跑了!
打不过就跑,这是他的人生信条。
哪怕他曾经自认为武艺无敌,可是比起性命来,其他的一切都是浮云。
吕文长跑得很快,陆长生并没有去追,而是叫鲁进做好防御,带兵前去追击,自己寻了个偏僻的地方坐了下来。
不仅仅是为了疗伤。
而是因为他发现不对劲。
在与吕文长的打斗中,他察觉到自己功力的提升,提升的幅度很大。
而让他心惊的是,丹田之中那团云雾环绕的东西,在动!
如同一个肉团,在蠕动。
而这个小小的肉团每蠕动一下,便会喷出红色的云雾,如同火焰一般。
这些红色的火焰将那些奔流不息的煞气吸引过来,便如同火焰山一般,不停地燃烧着。
那肉团并不畏惧火焰,反而极为享受。
陆长生想看个仔细,这红色云雾中的肉团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却发现自己开始头昏脑涨,眼冒金光。
想不到,盯着肉团看,会耗损了如此之多的精神力。
在离牛头山十多里的一座叫鹿山的山顶上,有一座破庙。
此时董原正领着手下兵马在此歇息。
“酒呢,肉呢?”
“老子饿了,怎么还不上菜?”
董原用手敲打着破庙土壁,气急败坏的样子。
手下人连忙说道,“大王,方才跑得太着急了,肉食都落下了。”
“刚煮了一些米汤,大王你今晚将就着用一些吧。”
董原一看下人端着的清汤寡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来,一巴掌就打在他脸上,连同米汤被打翻在地。
“混账东西,我是吃这些米汤的人吗?”
“去,把肉给我找来。”
“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一群废物。”
“我儿呢,他在哪里,去,把文长叫过来。”
吕文长正在绑扎伤口,他被陆长生的大刀所伤,虽然没有伤及要害,可是那伤口很深,稍微一动,便牵扯着全身疼痛。
听到下人过来禀报说董原要吃肉,还叫他过去,他脸色便沉了下来。
吕文长将伤口绑扎好,便提着方天画戟走向破庙。
董原一见吕文长,便大喜,“文长,你回来了啊,你回来得正好,这些废物连肉都不给我吃,你去,找些肉食过来,我饿死了。”
吕文长脸色铁青,他拼死护住董原,身受重伤,可是董原没有问一句他的伤势,没有问一句手下还剩多少兵马,却只是要吃肉。
“义父,那些肉食掉了,今晚你就将就一点,明天一早,我去村庄走一趟,必定拿些肉食回来。”
董原勃然大怒,“还明天,老子今天就要饿死了。”
“那里不是还有一匹马吗,去,把那匹马杀了,给我炖肉吃。”
吕文长回头一看,心中一揪,“义父,那是孩儿的战马!”
“这匹战马跟随孩儿多年,没有它,我的战力要降低许多。”
董原拿起手中喝酒的碗便砸向吕文长,“逆子!”
“我只是吃你的马而已,你竟然推三阻四的,你心中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孝顺之人知道父亲饿了,都要割下身上的肉来给父亲吃。”
“我吃你一匹吗,你竟然不肯?”
“快去,把马杀了!”
吕文长头一侧,便闪过董原丢过来的碗,脸色极其难看。
他牙床咬得咯吱作响,手臂上的青筋鼓起,走向自己的战马。
火红色的马儿见吕文长走过来,便用鼻子来嗅他的手臂。
吕文长伸手摸了摸马儿的鬓毛,眼中有无尽的怒火在燃烧。
身后董原又在叫喊,“还在磨蹭什么?”
“你个逆子,非得将为父饿死不可吗?”
吕文长闭上眼睛,许久,方才长吁一口气。
睁眼,转身,快步来到董原身边。
董原瞪大眼睛,“吾儿,你……你要做什么?”
吕文长一把抓住董原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拖起,两眼直视,方天画戟便往前捅。
“义父,孩儿请你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