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许妈趁机开口问初蓝,“她妈妈不是怀孕了吗?上次还带着她来咱们家,怎么这会儿又说不要她了?”
初蓝沉吟片刻,才回答道:“上次那个……应该不是她妈妈,好像是她婶婶。”
“婶婶?”许妈惊诧道,“那你昨天怎么不说?”
“我……我也是昨天送她回去的路上才知道的。”初蓝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又撒了个谎。
许妈听了,叹息一声,“这孩子家庭到底是怎么样的?没有妈妈,爸爸工作又忙,小姑娘却又乐天又有教养,不像是一般家庭的孩子啊!”
初蓝听完,心中又是一跳,忍不住抬眸看了许妈一眼。
许妈说完那句,忽然也想起了什么一般,猛地一凝眉,低头看了初蓝一眼,眼里隐约带着震惊。
初蓝吓了一跳,忍不住就要从椅子上起来去找圆圆,谁知道许妈却先她一步,走到卫生间门口牵了刚刚洗好手的圆圆,“听之,告诉奶奶,你爸爸叫什么名字?”
圆圆想了想,爸爸似乎没交代过不能透露他的名字,所以她一时也看不见初蓝的眼神和手势,如实回答道:“奶奶,我爸爸叫慕绍南。”
慕、绍、南!
这三个字简直如同三个响雷,一个接一个地炸响在许妈头顶,炸得许妈脑子里嗡嗡直响,简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
初蓝有些担忧,上前拉过了圆圆,看着许妈脸上呆滞的神情,有些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妈……”
这一声可算是将许妈的魂给喊了回来,她回过神,几乎立刻就狠狠瞪向初蓝,“许初蓝!”
初蓝惊得带着圆圆后退了一步,圆圆也有些惊吓地睁大了眼睛看着许妈,小声地喊了一声,“奶奶。”
许妈脸上得神情登时就变得尴尬起来。她站在那里,看看初蓝,又看看圆圆,始终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最终只能一跺脚,“先吃饭再说!”
这天晚上的餐桌上,就没有了昨天晚上欢乐喜庆的氛围,全程都只能用尴尬来形容。
而最尴尬的,莫过于许妈了。
当着圆圆的面,心里满腔怒火无处发泄,总不能吓到小孩子,偏偏这小孩还乖巧听话地不得了,真是让她快要闹心死了。
“奶奶,你吃菜!”圆圆见许妈筷子不怎么动,便主动地给许妈夹菜,“我不挑食,奶奶也不可以挑食的哦!”
许妈看着小丫头挑给自己的菜,仿佛有些哭笑不得,半晌过后,又恢复了那种带着尴尬的温柔神情,“听之乖,你好好吃自己的,奶奶自己吃。”
“那奶奶你快吃啊!吃多点菜,身体才会好的!”
“哎,哎,好。”许妈连连答应着,抬起头来,忍不住又瞪了初蓝一眼。
初蓝佯装看不见,低了头照顾着圆圆吃东西。
“小许老师你也吃啊!”圆圆忽然夹起一筷子菜,就递到了初蓝嘴边。
初蓝小心翼翼地瞥了许妈一眼,张嘴吃下,圆圆却立刻高兴地凑上前来,嘴对嘴地跟初蓝一起咀嚼。
“爸爸说要咀嚼三十下才能咽下去!”她认真地数着初蓝咀嚼的次数。
初蓝忍不住笑了起来,而许妈看着那面对面的一大一小,却几乎完全地僵住了。
这可真是……作孽!
吃过晚饭,许妈打发了初蓝去洗碗,自己带着圆圆坐在客厅。
“妈。”初蓝还是有些小担心,“听之还小,你不要吓到她……”
许妈抬头瞪了她一眼,圆圆却在那边拉了拉许妈的袖子,“奶奶,我们来下跳棋啊!”
“哎,好,好。”面对着圆圆,许妈的脸色立刻又变了变。
初蓝这才微微放心下来,却还是一步三回头地才走进厨房里。
许妈一面陪着圆圆摆棋子,一面小心翼翼地探问:“听之,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小许老师?”
“因为小许老师对我好啊!”圆圆诚实地回答道。
“小许老师只对你好吗?”
“不是啊!小许老师对每个小朋友都很好,所有小朋友都很喜欢小许老师的!不过我最喜欢小许老师啦!”圆圆说完,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
许妈看着她那天真的笑容,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笑了才反应过来,忍不住想要收起笑容,却有些收不住,只能暂且不理,继续道:“那你妈妈呢?奶奶知道,你妈妈之前回来过,对不对?”
圆圆听了,一张小脸立刻就又垮了下来。
许妈见状,登时就后悔了,连忙要收回自己的问题时,却听圆圆撇着嘴回答道:“妈妈不喜欢我,妈妈不理我,不要我……我不喜欢妈妈!我喜欢小许老师!”
说完,圆圆眼眶已经是红红的模样。
许妈心疼得不行,连忙冲洗将圆圆抱进怀中,轻声道:“哦,没事没事,喜欢小许老师,好,小许老师喜欢你啊,不哭不哭……”
圆圆用力抹了一下眼睛,吸着鼻子回答道:“我不哭。婶婶说我已经长大了,不可以再乱哭……”
“真乖。”许妈心疼得不得了,忍不住低下头,在圆圆脸上亲了一下。
“奶奶,那你愿意把小许老师给我做妈妈吗?”圆圆缓过来,忽然又天真无邪地问道。
这一问可真是将许妈问得僵住了,半晌不知道怎么回答。
刚好初蓝从厨房里走出来,许妈清了清喉咙,看向初蓝,语气又变得有些严厉起来,“今天不用你送听之回去了,你打电话给她家里,叫她家里人亲自来接她。”
初蓝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圆圆,只能点了点头。
随后,她重新在许妈那里领回了手机,当着许妈的面拨通了慕绍南的电话。
“是我。”初蓝忍不住避开许妈灼灼的目光,转过头轻声道,“你在哪儿?”
“回公司了。”慕绍南回答道,同时那头还隐约传来翻阅文件的声音。
无论如何初蓝还是希望他能够做好心理准备,因此道:“我妈叫我打电话给你的。听之在这里,我妈叫你过来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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