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灿心事重重地离开了大殿,此次出使叶尔羌汗国,一路上受到地方官们的热情接待,本以为十拿九稳了,谁知突然杀出了一个吐鲁番使者,萨亦德汗坐地起价,让此行的成败倾刻变得不确定起来。
“黄使者与萨亦德大汗谈得如何?”吐鲁番使者穆罕儿见到黄大灿面色凝重地走出来,顿时得意洋洋地问道,似乎已经猜到了几分。
黄大灿扫了一眼笑吟吟的宰桑哈斯木,不由心中一动,看来这位定是反对与大明建交的,说不定自己在皮城附近遭到刺杀,也与此人脱不开关系,于是不动声色地道:“本使与萨亦德大汗相谈甚欢。”
“你得了萨亦德汗的国书?”穆罕儿神色狐疑。
黄大灿见状心中稍安,看来萨亦德汗果然还在待价而沽,也未给穆罕儿任何承诺,这头老狐狸狡猾狡猾的,分明是想利益最大化啊。
这个时候,黄大灿自然不会让穆罕儿瞧出了虚实,冷道:“这与阁下何干!”说完风轻云淡地擦身而过。
穆罕儿面色微沉,其实他的压力比黄大灿大得多,假如这次不能说服萨亦德联合吐鲁番对抗大明,那么吐鲁番随时都有灭国之危,而黄大灿则完全没有这个压力。
“大汗召吐鲁番使者进殿。”这时,一名殿前侍卫行出来道。
宰桑哈斯木微笑道:“穆罕儿阁下,我们进去吧。”
穆罕儿看了一眼哈斯木,心中稍定,振作精神往大殿外行去。
且说拉希德台吉把黄大灿送出了王殿大门,歉然地道:“黄使者,本台吉事先并不知情,发生这种事,实在万分抱歉,不过黄使者不必过虑,本台吉会说服父汗的,只是……还望黄使者也能作出一些让步。”
黄大灿正容道:“本使与台吉殿下投缘,有些话便直说了,如果是其他条件还可以再商量,但是和亲这一条,绝无商量的余地。”
拉希德眼底闪过一丝喜色,笑道:“黄使者且放心,父汗之所以提出和亲,原是不知道贵国的原则,本台吉回头一定会说服他,断然不会再提让贵国公主和亲之事。”
黄大灿放缓了神色,点头道:“如此最好,和亲是绝对不可能的,这只会激怒本国天子和百姓,此事连提都不能提。”
黄大灿严厉的语气让拉希德心里有点不舒服,但是在拉希德看来,与强大的明国交好显然更加符合叶尔羌的利益,另外,他与宰桑哈斯木的权力斗争越来越激烈,如果这次成功主导与大明建交,那他的实力将盖过宰桑哈斯木,相反,如果叶尔羌与吐鲁番结盟,哈斯木的权势必然会把他这个台吉压得更加死。
正因为如此,拉希德台吉必须竭尽全力撮合与大明建交,然后利用大明的影响力增强自身在国内的份量,而宰桑哈斯木则把宝押在了吐鲁番身上,只要叶尔羌联合吐鲁番抗明,那么作为亲明派的拉希德必将式微。
所以说,拉希德对黄大灿这个明使如此热情周到,不是不有原因的,即使黄大灿的语气再冲些,他也会忍着,甚至陪笑着道歉。
黄大灿本来就是个厚道的老实人,见拉希德态度端正友好,连连致歉,心里倒是有点过意不去了,客气道:“台吉殿下深明大义,本使甚为折服,眼下时间尝早,不如咱们到街上逛一逛,再找一家酒馆,本使做个东道,请台吉殿下饮两杯如何?”
拉希德笑道:“那敢情好,不过这里是莎车,那能让黄兄你破费呢,理当本台吉作东才是……哎呀,本台吉倒是忘了有一个好去处,哈哈,这回咱们俩人都不必做东了。”
黄少云奇道:“什么好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