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来来来!那日京城一别,却不想你我在这南疆之地再次重逢,这是天大的缘分啊!”
听到石子明的回答,张麟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不是让他给别人打工的就好。
“不要杵在大门口了,咱们摆上一桌好菜,慢慢喝酒吃菜,叙叙旧。”
张麟将石子明带到卫所的一处精致小院,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仙雾缭绕,说是一处小院,更像是一处景观园林。
这是上一任的卫所千户斥巨资所建。
毕竟,锦衣卫在南疆被沐王府压制得死死的,上任千户无所事事自然只能沉湎于富贵温柔乡,搜刮财富。
拿出悟道茶叶,以金丹法力掐诀施展术法,一泓清泉从虚空遁入茶壶之中,一道明艳的火焰诞生其下,不一会儿白水便沸腾起来。
这些都是成就四品金丹,得了法力之后的基本操作而已。
但落在石子明眼中,却是让他瞠目结舌:“你这四品金丹?”
他虽为武夫,平日里在宗门接触的也是武道方面,但并不代表孤陋寡闻,对于元神仙道的手段自然也是有所见识。
先前在京城,他也只是和张麟打过照面,并没有刻意去收集对方的情报。
他记得,当时的张麟也不过是武道七品,炼髓如汞的圆满境地都尚未达到,不过是凭借一些旁门手段这才得了上林苑围猎头名。
如今一见,其进境之神速,简直是骇人听闻。
“不错,侥幸突破。”
张麟淡淡一笑,半空中茶壶自然而然散发出一股清香,让人闻之精神振奋,头脑清明,往日所思所想在此刻却是瞬间明悟。
就连参悟不透的武学,一浮现在脑海中,便是破开了许多关隘。
石子明便是如此,看着空中如行云流水般斟茶倒水的动作,目光一震:“这又是什么?”
梁国公府,果然底蕴深厚!
他父亲当时便曾经跟随梁国公征战妖族,所以他自小的偶像便是梁国公。
是以,第一次见到张麟,便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滤镜。
“助人悟道而已,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张麟控制着一杯滚烫的热茶落在石子明面前,又吩咐左右让人下去准备一些酒菜。
当然,万妖楼肯定是去不了。
有妖宗大长老当主厨,鬼知道这家伙平日里用的食材到底是人肉还是妖兽肉。
幸好上次张麟动筷子的次数不多,不然心里难免也会膈应。
就连神经大条的朱伏虎,在听说了之后,也一连几天吃不下饭。
张麟说‘不值钱’,石子明自然不会当真。
任何对于领悟力有所裨益的宝药,都是极其稀少的,就算是富有四海的天子也不是时常能够服用。
他小心翼翼捧起悟道茶,轻轻啜吸了一口,种种明悟涌上心头,以往百思不得其解的关窍统统消弭于无形,体内诸多窍穴勾连,寄居在窍穴中的神明复苏,唤醒天地之桥,摄取此方天地元气入体。
轰!
仿佛混沌初开,天地始分,意象纷飞,于意识虚无处猛地诞生一座气海,初始大小如巴掌大,而后不断扩张。
一道梦貘兽的虚影出现在石子明背后,如山岳大小,横亘在天地间,眼神冰冷嗜血,俯视着对面的张麟。
张麟目中神光绽放,如有煌煌剑气激射而出,梦貘兽顿时低头,不敢再看。
见梦貘兽老老实实,他也开始饶有兴趣地看着突破中的石子明。
他还是第一次见人突破四品武夫,开辟气海,引气入体。
尤其是石子明这个特殊例子,
炼化了一枚玄胎,等同于坐拥两座气海,真炁之磅礴浩大,恐怕九州之内有人能出其右。
等了片刻后,石子明缓缓睁开眼,朝着张麟露出一抹歉意和感激。
本来今日是特地来道谢的,却不曾想还占了个大便宜。
以他如今的修为底蕴,炼化玄胎之后想要开辟气海正式迈入四品境地,尚需一段火候。
尤其是他现在大病初愈
没想到在张麟这边得了一道机缘。
“别说什么感谢的话,真要感谢我,就帮我做一件事。”张麟预感到对方将要说什么,连忙伸手阻止。
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他本来就想要去玄胎峰一趟,讨要一滴麒麟精血。
如今石子明的到来,直接省却了他不少的功夫。
“但说无妨,上刀山下火海绝不推辞!”石子明面色一肃。
“上刀山下火海倒是不必,”张麟笑了笑,打破场中有些严肃的气氛。
石子明行事一板一眼,倒是和邹恩明颇为相似。
“我正想向玄胎平育宗讨要一滴麒麟精血,需要石兄弟你代我传个话。”
“这个自然没问题。”
石子明面色平静。
他醒来之后也有所了解,张麟对于玄胎峰也算是大恩大德,麒麟和玄胎平育宗合作多年,也不是没有摄取过精血存储,分润出几滴倒也无关痛痒。
这些本都属于宗门秘辛。
但他现在是宗门唯二的玄胎持有者,若是有意传承下来,未尝不会成为未来玄胎峰第二大势力。
这些秘辛自然也就对他大开方便之门。
“如此便好。”
张麟嘴角笑容扩大,正欲再说些什么,忽地地面发生强烈的震动,仿佛地龙翻身,整座昆弥城都在震颤着。
两人下意识抬头一望。
但见飞沙走石,乌云蔽日,明艳的天空刹那间漆黑一片,偶见电弧在云间闪动,轰隆隆的巨响回荡在天地,一道雷柱几如浆液倾泻而下。
昆弥城中所有人脸色倏地惨白,有些不明所以。
就在有人即将面露绝望之色时,一道刀光自地面拔起,化作万千,将雷霆尽数斩灭得一干二净,连带着蔽日乌云也一并扫荡!
天光大亮,所有人纷纷长舒一口气,脸色顿时轻松了不少。
虽然有些看不明白,但这摄人心魄的异象总归是消散了。
而就在刹那间。
“昂——”
一道振翅龙魂腾跃而起,仰天长吟,巨大声浪席卷,震得所有人耳膜发胀,几欲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