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个女子附和:
“这不是什么官家姑娘,是勾栏院的姑娘吧?”
“咦。太脏了。”
众人面露鄙夷神色。
周琼羽觉得羞耻却又反抗不了。
任由她们出言羞辱,她嘴巴又热又痛。那股烧灼感在皮肤底下,像蚂蚁在啃噬一样。
有个婆子拿了戒尺。
戒尺上裹了一圈软布,浸泡在一旁的冰水里。
另外的婆子在她身上别了一圈绣花针。
“周姑娘,既然进了我们王府就要学着王府规矩。跟着我们学行礼吧。”
周琼羽又想起了苏如棠。
最初苏如棠要求她学行礼,她吃不了那个苦。
便撒泼打滚的哀求。
今天装肚子痛,明天又说头疼。
苏如棠识破了她的意图,便作势要处罚她。
周琼羽哀求了慕容绯月,最后慕容绯月说了苏如棠,说什么女子不应该只追求外貌和迂腐的规矩。应该注重独立自主的人格,就像她一样规矩不通,却能为了彰显女子品德主动去申请做个贞妇。
“啪。”戒尺打在她的背上。
“周姑娘跟老身学行礼动作。”
周琼羽想说她会行礼,为了让世家贵公子注意到她。周琼羽特意跟苏如棠学了这个行礼的动作。
“我会的。”
她施施然行了一个很标准的贵女礼。
所会的也只有这一个最标准。
“啪。”
戒尺打在她的嘴巴上,“让你学就学。你如今是通房丫鬟,行的是奴婢的礼。”
周琼羽只好跪下来行奴婢的礼。
随着她俯身下去,绣花针戳进皮肉里。
一溜排的通房丫鬟都在看着周琼羽挨打,学着行礼。她们心里明白眼前的通房丫鬟真是不知死活地把五皇子妃得罪得死死。
“背不能挺直。”
“啪。”
“不可抬头。”
“啪。”
“起身不可太快。”
“啪。”
周琼羽真恨不得昏厥过去,刚有了念头,就听婆子冷哼:
“敢昏死过去,就要承受更多的责罚。”
她死死咬住舌头,不让自己有昏过去的丝毫想法。
“啪。”
“啪。”
……
不知道多少下。
周琼羽跟个提线木偶一样,以前她是挺直了肩背走路,这会必须学着含胸缩肩。
待婆子走了。
她趴在地上老半天没能爬起来。
像极了小兔子一样的女子叫芝芝,她主动过来扶着周琼羽去隔壁的盥洗室。
她们的盥洗室简陋不堪。
味道极为重。
周琼羽忍不住呕吐了起来。
吐了好一会儿才止住。
“我叫芝芝。你没事吧?”
周琼羽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从前总觉得苏如棠不近人情。觉得慕容绯月才是为她好的人,现如今她是真的有点后悔。
她迫切地想见到苏如棠。
以苏家的实力,应该让她当个良妾没问题吧。
不……
苏侍中可是朝中权臣,怎么也能让她做个侧妃。
周琼羽强忍着疼痛将绣花针拔了出来。
芝芝替她清理后面的绣花针。
“你还是忍着点。我们做了通房丫鬟的,最大的指望就是做个贱妾。”
“那是你们,不是我。”周琼羽推开了芝芝。
忍着痛朝大通铺的房间走去,过去当着所有人的面一件一件脱了衣服。她不怕被人看,这些人以后会死在她手里。
芝芝捂住了嘴巴,目瞪口呆。
绿衣服女子冷笑:
“还真是下贱。”
周琼羽换了衣服,爬上了大通铺。她丝毫不理会任何人的谩骂声。
躲在又硬又湿的被子里,她才忍不住流下了泪水。
无声地喊着苏如棠。
衙门的悬赏通告发下去十几天。
慕容绯月跟人间蒸发一样。
就连酒浑虫也不见了踪迹。
老夫人大病了一场。
如今只能拄着拐杖在荣喜堂走个几步。
苏如棠去了寺庙看望了一次桃花几个孩子,特意带了几款他们爱吃的点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