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是程实最近所经历过的最无语也是最无趣的一场试炼。
试炼已经开始两天了,他和身旁的两位队友除了赶路就是赶路,除了试探就是试探,一路上外围毫无风险,队内各自警醒却也远不到动手的程度。
就在这复杂又尴尬的氛围中,三人终于在第二天落日之前,赶到了双湖郡的博罗高地,看着高地上遮天蔽日的大审判庭旗帜,这一刻,他们终于意识到这场文明纪元中期末尾最宏大的战役就要打响在自已眼前。
【战争】之火酝酿已久,但尚未立国。
真正的火苗也并非萌生于大审判庭,而是爆燃于理质之塔。
当博学主席会所控制的实验资源只倾注在他们评定且看中的实验上时,那些在行走在【真理】道路上久久无法窥见希望却也再无资源继续前行的学者们便意识到,再这样下去,【真理】就要掌握在少数人手中了。
这与知识流通、智慧普世的理质之塔愿景明显是相违背的,于是来自于内部的抗议率先开始。
尤其是那个时候地底的各种信仰也不再沉寂,在无数不同信仰向地表肆意散播的加速下,理质之塔的抗议越演越烈,甚至直接以学系和城市为阵营爆发了大规模的对抗事件。
在各个学系的相互倾轧对抗中,各方的火气也越来越大,久而久之,便有人提出:
“既然各自的【真理】无法通过会议桌上的辩论让人信服,那索性就拆了桌子,削作长矛,刺死那些崇尚歪门邪说的虚假信徒。”
且不说固持已见的【真理】信徒虚不虚假,但那些真的拆了桌子拿起长矛的学者早已不再算是【真理】信徒了。
于是【战争】的火星燎于【真理】治下,理质之塔爆发了以“澄清【真理】”为号的多点内战。
再然后战局一发不可收拾,甚至开始越过边境荼毒大审判庭。
试想,如果连号称“寰宇规律合集”的【真理】都存在压迫,那“仅”是“单一守序规律”的【秩序】又如何能够免俗?
于是,这燃于希望之洲地表的战争之火越演越烈,几乎拖垮了千年来人们亲手筑起的文明。
直到当下,征战了几多年后,已略显疲态的各路军团被大审判庭和理质之塔合围于南方,【秩序】和【真理】的既得利益者们都在期待着毕其功于一役,让希望之洲的地表重回安宁。
但玩家们都知道,这份期冀很快就落空了,不仅落空,这场战役更是直接让【战争】的信徒们鲸吞了两国无数精锐,于南方立国,正式将【战争】之名传遍了这片大陆的每个角落。
所以眼下看着前方这漫山遍野的旌旗猎猎虽觉震撼,但他们都知道,在不久后,甚至很有可能就是这试炼的十五天内,这些飘扬的旗帜,就将成为【战争】之火最好的柴薪。
对此,三人感慨异常。
孙缈再次拿起了她的电子哔哔器:
“岗哨太多,我们脱离了车队便没法以合法手段靠近中军大帐,需要搞两套战甲过来。
最好是督战官的衣装,这样才方便我们混入其中,去找......各自感兴趣的那位nc。”
程实也是这么想的,但他没准备动手,因为现场有更适合动手的人。
于是他跟默剧大师对视一眼,又一起看向了程实手中那个耳朵毛都被薅秃了的兔子。
兔子快死了,在程实有意无意的虐待下,几乎没了动静。
但杜期瑜还活着,这就够了。
他肯来前线就是因为他的祈愿也跟这场战役有关,可在听到一个远比自已分低的法师居然敢对自已指手画脚有所安排时,缀在远处的杜期瑜冷笑一声,直接放飞了手中的两只幼鹰,悄然消失在高地下的河谷之中。
他离开了。
杜期瑜自认为已经摸清了小十的底细,并且标记好了目标,随时都能回来找到小十,所以接下来只要先完成自已的祈愿,就能在试炼结束前更好更快的送这位老朋友去跟另一个老朋友相聚。
至于杜期瑜的目标是什么......
他祈愿找到一件梦寐以求的道具。
有了这个据说是沾染了【战争】之力的道具,他不仅能随手送走小十,甚至也能在试炼之后反杀那两个不知所谓的正义使者,以报追袭伤脸之仇。
所以他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并通过自已的天赋越过两人率先混入了大审判庭的军营之中。
在等了许久都不见有回应后,程实嗤笑一声,扔掉了手中闭目死去的兔子,对着孙缈笑道:
“动起来吧大师,畜生是指望不上了,现在只能我们自已来了。”
孙缈也知道赵小瓜走了,但她并未急着动身,而是毫无表情的看向程实,疯狂敲字道:
“你和他的关系不一般,愿意分享这段过去给我听听吗,作为交换,我可以给你透露些许我们会长甄欣的过去。
那可是在任何文册书籍上都没被记录过的绝对隐秘,甚至连学派中的其他几位副会长都从未听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