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达成了共识,元无忧便松了紧锁的眉头。
“那好,咱们速战速决,今晚能让我见卧龙帮的人吗?”
见她这么单刀直入,倚墙而站的男子柳眉微蹙,略微沉吟了下,便又眉眼舒展开来。
“正好,今晚二当家就在城里的会宾楼,说是要听武当的道姑演奏道乐呢。”
“这里还有道乐演奏呢?有道姑敢来吗?”
“说是武当道观被白兰女兵给洗劫了,男的被女兵困在山上劳军,只跑下来一些道姑,不知真假,我倒觉得是模仿的泰山姑子。”
“都这时候了,听曲的酒楼还不歇息吗?”
“嗐,就这时候才听曲呢,听完曲直接就上楼歇息了啊。”
“啊?哦。那我也去看…咳咳、看!”
元无忧一时激动,开口扯的嗓子干涩,便突然咳嗽了下。
结果被萧江生瞧了个满眼,他瞬间警觉起来,紧张道,“您不会是中招了吧?”
“嗯?”
米擒林头一个反应过来了,赶紧解释:
“她不是疫病,是之前在西鄂城被雨浇的受寒了,她这几天一直在新野那边打仗。”
萧江生这才松了口气,眼神担忧地看向元无忧。
“您是干大事的人,我本不该多嘴的,只是今晚那里只要男客。会严加排查,怕有得了疫病的混进去。”
米擒林眼前一亮:“只要男的?正规吗?”
萧江生有些尴尬。
于是一行三人,就想先去探探路,不能带孩子,目标太明显了,但又不放心搁在客栈。
萧江生便出了个主意,说他家女掌柜红鸾也是卧龙帮的人,还是自己带进帮里的,又是他的红颜知己,信任这方面绝对可以放心。
他便想让红鸾抱着孩子,一路跟着仨人,再在会宾楼对面住店,一旦有情况就能抱孩子过来。
萧江生怕这位元家贵人不信任自己的人,还诚恳道:
“最要紧的是,我们毕竟只是混江湖的,现在靠着穰县开国公的余威,也算是有官家罩着。可也怕得罪官家,你们派大军来讨伐呢,良民和剿匪可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啊。”
元无忧觉得也有道理,毕竟他们也想通过这个孩子跟萧家换药,而且萧家看不上他们这帮江湖喽啰,只有自己能跟萧家说得上话。
最要紧的是,萧江生这话说到点子上了。
她立即摆手,一脸严肃,
“那不至于!咱们这也算官民合作嘛。你跟襄阳那位三哥有交情,你们穰县开国公和我也有交情。事成了咱们双赢,事败了,大不了你来参军,投奔你三哥,必能保你。”
萧江生自是受宠若惊,连连摆手道谢,说是山野粗人,混江湖惯了,可没那本事。
虽说官匪一家,但眼下他们但凡敢不敬官家,那边武当郡就是个热乎的例子。只要元无忧一声令下,党项和襄阳便指哪打哪,大军来穰县那确实就是剿匪来了。
倘若这还不够有势力,那白兰一听有名正言顺打仗的机会,绝对愿意来帮华胥国主打一拳,踹两脚。若是穰县开打,兴许南陈都有意来分一杯羹,而北周定会想趁机收复失地。
故而,倒不说元无忧多有号召力,只是牵扯太多。加上谁也不想触霉头,当这个点火的出头鸟。
少顷,会宾楼内丝竹声声,楼外同样热闹非凡。